阿兄正要与慕舆炽说笑着,门口哗啦啦进来举着华盖大伞的内侍,后面跟着几个衣着鲜亮的男子,一水的胡装扮相,连堂兄也是。
默容璃撑着凭几直起身子,张望着大迈步进来的太子融,忙起身,恭恭敬敬的纳福。
太子融让使臣上座,回身过来望着默容璃笑道:“我听轻衍说阿璃的未婚夫也要上场,”说着眼神扫了一眼慕舆炽,目光囧囧的望着堂妹,“今日众人作赌,看在阿璃的面上,我便押慕舆太子。”
默容璃辗转望了他一眼,宠辱不惊,神思似乎流离在天际之外,他拱手淡然:“多谢太子融抬爱,只怕辱了太子的威名。”
太子融摆摆手嗳了一声:“尽力便罢,不必过谦。”
“那我也押阿炽哥哥,”她口先于脑的叫了出来,弄得在场的人都嗤一声笑了出来。阿兄最是听不惯,皱着眉看她。太子融却拍着慕舆炽的肩膀笑道:“我们阿璃真是心思单纯,看来是真真喜欢你了,现下连爱称都有了。”
羞得默容璃怯生生的往阿兄身后躲,却看见他抬眸淡淡的扫了一眼,便别过脸去和其他人说话。
内侍将铜锣敲得嗡嗡嗡响,各人归了坐,慕舆炽大跨步往场边上去,内侍替他牵了马匹,他正要跨上马去,只觉得背上有一道灼热的目光熨烫着自己,转脸过去,见默容璃大眼扑闪着望着他。
她望着他朝他盈盈一笑,融融的笑意像冬日冰雪降下后的一缕暖阳,暖而不灼。他却不理睬她的笑容,自顾的纵身上马,接过内侍端来的鞠杖,夹马肚上前去。
又一声铜锣,慕舆炽为前锋一马当先冲出场去,在默容璃看来自己这个未来的夫君当真惹眼,一个击鞠一个俯身,都有秦太子的风范。
默容拓望着妹妹时不时直起身子左顾右盼,眼睛不离慕舆炽半分,哪里有一丁点矜持,奈的叹气。却听见众人一声惊叫,还没来得及看,身旁的妹妹已经焦急的冲了出去。
那马不知是何原因,竟然撞在一处,惊得众人都一窝蜂往他们身边跑去,默容璃近了时才看见两匹马已经只喘着粗气,也翻不起来,定然是摔到了颈椎了,这样只能等死了。
慕舆炽撑着身子坐在地上,额角已经是密密匝匝的汗珠,太医早已奔来却只顾着尉轻衍那边。
“太医呢?只有一个么?”
默容璃忙奔到他身边,看着他咬着牙在坚持,先拿了绢帕帮她擦了额角的汗,她看他平日那么能隐忍,所以别人才处处欺负他,今日默容璃算是见识了。
“太医?”她的声音已然带着哭腔,他的脚似乎是断了骨头,一阵一阵的疼,听她的哭腔,望了她一眼,那雪白的香腮上已经挂着一行泪。他下意识的忍了忍,似乎不能让眼前人流泪,这是他的使命,他的责任。他的想法吓了自己一跳。
太医在她不断的催促下终于分了一个过来,见郡主也在不敢怠慢,忙放下手中的箱子问:“慕舆太子伤到哪里?”
慕舆炽指着小腿处,太医忙将他裤管撕开,见他小腿虽只是擦伤,但是已经红艳艳一片,这腿就算不是断了也是骨裂了,那太医感叹:“太严重了,尉郎君伤了哪里也看不出来,人也不清醒,按着后腰只迷迷糊糊的说疼,说不定是腰伤到了腰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