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开拔后,便是太子抬灵了,默容璃望着茫茫混沌的天际,宫廷本就四方天,再加上这个阴沉沉的天气,连人的心情也郁闷了起来。
大梁建国一百多年,自幽州起家,王室的陵寝都建在幽州,此去幽州上京到幽州不过上百公里,只是送葬人多,浩浩荡荡要走大半个月。
默容璃每日只和阿娘在家担心阿耶的安危,一面又挂心慕舆炽作为先锋少不得拼死一战,虽然一开始都是一些不好的消息,但一场雪后就传了捷报,默容璃困在这府中,巴不得骑着马跑去看他。
不过这几日回报说郡马叱咤风云,了不得的人物,将突厥打得落花流水,这几日就要班师还朝了,默容璃扳着手指算了一下日子,子他走到恰月两个月,大师回到上京估计要半个月左右。
到京这日,国主带着她们到宫城接阿耶和慕舆炽,两个月不见,他黑了也瘦了,一身明光铠衬得他眉目英挺,她虽想他,可是知道他离开时不待见自己,步子半日都挪移不动,还是阿娘拉他才上前去。
她朝着阿耶纳福,看了看阿耶身边的人,犹豫了一下还是叫了声夫君。景王笑着望着女儿道:“才两个月没见,阿璃像是长高了,人看着也懂事了许多。”
慕舆炽从马背上下来目光就没离开过她,他自然看到了她对自己的排斥和拘谨,扭捏着不肯走过来,在行军的路上他数遍的想,他回来她会不会远远的跑来挂在他身上,温柔的冲他撒娇,冲他耍小脾气?又转念想起临走时自己的所作所为,将一个新婚妻子晾着,再喜欢也会有隔阂。
他只望着她低眉浅笑便心口鼓噪的厉害,怯生生的将身子藏一半在阿娘身后,时不时的抬眸望着说话的国主和阿耶,她不看他,他却知道她眼角在扫着他,是以他就这样和煦的笑着瞧着她。
她则看了他一眼,挪着步子往阿娘的另一边站,国君哈哈笑道:“是寡人疏忽了,瞧这小子,一眼不的盯着阿璃,倒是我们,一直耽误两人团聚了。走走走,回宫。”
他被调侃得脸上出了红晕,摘下盔抱在怀中,一路跟着众人进了宫,今日宫里庆功宴,国主论功行赏,慕舆炽是头功,不停的有人来敬酒搭讪,层出不穷。
直到宫门快下钥宴会才散了,他的明光铠已经换了下来,穿着一身鸦青襕袍,顶上束着紫金冠,生得一副堂堂好相貌,只是酒喝多了,两边的脸颊通红,走路也踉跄着。
他们将景王夫妇送到门口,这段时间以来默容璃都住在娘家,这次也想跟着阿娘回去,景王妃却不允许,她一边安慰着女儿,一边望着车辇内歪靠着的女婿。
“小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更何况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了,你这样只会将夫君推得越来越远了。”
说着,在她肩头推她一把,她磨磨蹭蹭的挪到车辇旁,含冉扶着她上了车,望着里面的人,睡得那样熟,好像她的煎熬与他关,她一时间恨他起来,怎么会有这么绝情的人,景况变得凄凉起来。
她揭起厚重的帘子,望着外面浓稠的夜色,此时的街道已经没了人影,只有他们车辇前的风灯影影绰绰的都暗淡的光,本应该是美丽的夜色,却因着她心情不好,这夜也变得惹人生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