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识伸手拿起。
他心里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把药倒了,却又碍于房间存在着监控,男人可能就在一直盯着自己。
既如此,又要如何避免?如果倒了的话,之后必然是要应对最糟糕的情况。如果不倒……或许可以搏这一线生机吧。
想到这,江鋆之果断地放下了那杯药,视线仔细巡视着房间各处,赫然就是在想有什么能加大逃跑概率的。
只不过房间虽大,却也瞧不见什么能够给他实际帮助的东西。
不,好像有。
江鋆之瞬间想起什么的样子,扭头看向床头柜上摆满的食物,跟着就抬脚走了过去。
盯着一大盘各式各样的食物,他果断地选了其中几样开吃,像什么高蛋白饭菜、面包之类的发酵食品以及唯一一盘蔬菜统统被他快速扫荡了个干净。
这速度可比他在现实世界吃得快多了,但最终还是碍于这副躯体的食量,在察觉到腹部有些微起伏后就立刻罢手了,毕竟吃太饱照样不利于他逃跑的。
不过是照眼下实际情况,他暂时选择了最有利的,能够最快让食物消化进而获得能量,同时也是为了逃出这栋别墅做准备。
时间耗得不长,本来江鋆之料想着——凶手能够时刻查看到外面的情况,自然是能够猜到他的目的,所以才刻意加快了速度。
只不过他着实没料想到,男人居然在卫生间待了那么久,他都险些睡过去,最起码得有半小时了。
如果早知道男人会在卫生间耗这么久,他倒也用不着吃那么急了。
也就在他与脑子里身体的原主人纠正过来先前关于把他们二者归为“我们”的用词误,和简单回应了对方因过长反应弧到此刻才问出的“他是谁”的问题时,男人却是在这时候走了出来。
瞧着男人身上基本被清洁干净了,伤处也大致做了处理,江鋆之依旧存有疑惑。
一看那伤口处理就没怎么用心,而且就算再加上自慰和清洁也完全不需要这么长时间。
他倒是有些好奇,男人究竟在里面又做了什么了。
但即便再想了解真相,他也是不会在明知麻烦的情况下去开口问的,更何况他也并不存在多少好奇。
“鋆想好了吗?”韩城大步流星般又到了人儿跟前,第二次端起那杯药问道。
“想好了。”江鋆之回。
“那……”韩城的视线在人儿和杯子之间来回流转,显而易见地想看人儿会如何做。
江鋆之默默接过药,不带半分迟疑地就要往自己嘴边送,只是在刚要仰头灌药时,却突然顿住手脚,对着男人开口问道:“你当真会喝?”
“自然!说过要和鋆在一起的,这种事情不是理所应当的吗!”满心真挚地回了话,韩城伸出手来便覆在人儿脑后,再浅浅往自己的怀中一带,轻声轻语,“鋆!我的心一直都是你的!”
只听他话音一落,紧随其后就低头在人儿额头落下了一吻。
这一瞬,对韩城来说,仿佛时间都静止了。
缓缓闭上双眼,他一心一意感受着人儿的点点温度。
同一时刻,他还牵起了江鋆之的另一只手,攥紧了抵在自己心口,似是要让人儿听听他的心跳有多么真实,许久许久没再有其余动静。此番竟像是忠心的信徒对待自己的神明一般虔诚。
江鋆之视线死死盯着被男人握住的那只手,本该想些在这么好的机会下如何给对方致命一击的,却罕见没按着常理来。
他就那样静静感受着男人那一下接一下的、十分强劲有力的、“砰砰砰”的心跳,仿佛在同一时间也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似的,甚至不由自主地将周围一切都屏蔽在外,唯独余下这扰乱他思绪的心跳声而已。
不知道是从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的缘故,还是脑子里原主人的心态作祟,江鋆之竟产生出想要留下这种感觉的心思。
他真的从没体验过这种感觉。
很神奇的样子!
原来这就是心跳吗!我、好像碰到了第一个喜欢的东西!
一!二!三!……
就这样度过快半分钟,韩城才恋恋不舍地远离了人儿,目光凝视着埋头不语的人儿,他下意识紧咬双唇,神色莫名忧伤,眼眶似乎都在刹那红了一圈,尽写悲怨。
没有催促,韩城安静等着人儿恢复情绪,手也一直未有松动的迹象。
又是近乎半分钟过去,江鋆之总算回忆起了如今处境。
立刻收回被男人紧攥着的那只手,只一瞬间就恢复了原状——因为他已经听不到心跳声了。
换作双手捧起装药的杯子,他义反顾地往嘴里灌进一口。
视线迅速在男人身上一扫,他一秒做出了决断。
对方此时完全不设防的样子,双眼笑着几乎眯成一条缝,似乎根本没注意到他的视线。
这大概是一个机会。
随着脑海思绪一过,江鋆之眼疾手快地凑到男人跟前与之唇齿相接,一只手还强硬扣在男人肩头以免对方趁机后撤。
只不过一开始江鋆之根本没法把药灌进男人的嘴里,他顺势就握住了碎瓷片在男人左侧胸口处狠狠一扎。
毕竟听过了,他知道男人的心脏处在左侧。
强烈的疼痛刺激下,韩城被迫放松了唇间阻碍外物的力。
就这样,伴随着鲜血不断他的染红指间,那药也就如江鋆之所料,一点一点灌进了男人的嘴里。
药效似乎发作得很快,可能药的质量不,又或者药量很重。
瞧着男人地眼皮越发疲倦,最终被迫“落下帷幕”后,江鋆之才缓缓松了嘴,将碎瓷片一把拔出,任男人的脑袋自然垂在自己颈肩。
只因为一丝不解,他没有立刻去推开韩城。
你,为什么不还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