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江鋆之还拼尽全力挣扎出过水面,粘着浴缸边缘向男人提出了一个要求——解开手上的绳索。
理由是压着脱臼的胳膊不好,而且脚上的绳索都解了,又何必在乎手上的?
幸运的是,对方答应了。
可能在男人眼里,自己多个一只手反抗什么的也并不会有太大的用处。
对男人,更造不成什么威胁。
不过解了绳索后,江鋆之也只是象征性地挣扎反抗,力道都有刻意地控制着。
但男人并不认为奇怪,毕竟也不熟悉他。
于是,时间就这样一点点耗了过去。
等到方叹懿勉强释放一回觉得稍稍尽兴了,才堪堪决定将人儿彻底从仅剩余一半不到的水量的血水池子里捞起来。
不过一开始方叹懿确实没想做到最后一步,身下这美人可是韩城的,百分百被用过了,而且他最反感韩城这人,自然不会想接触。
只不过人儿的表现实在有趣,他情不自禁就动了手。
还拿来了双氧水消毒,只是稀释了一点就统统用在了人儿身上。
本以为会听到人儿惨叫之类或者看到明显剧烈的挣扎的,但事实依旧平静如水,这倒是让他十分佩服人儿的忍耐力。
而此时此刻被捞出来的人儿,已然是被那浓重的疲惫感死死包围住了。
就像是丧失了任何行动能力般,全身上下没了半分余力,整个人都迟钝得很。
也任由方叹懿随手环在他的腰间,一只手臂半环半挂在对方肩头,另一只脱了臼的毫生气地耷拉在一边,脑袋也顺其自然地靠在了对方的胸膛处。
那一半被眼皮遮蔽的眸子里貌似都镀上了一层朦胧感,像极了一个失忆的傻子。
但也就是到此时,人儿的两只脚腕依旧在往外渗着鲜血,而其他伤口基本不算太深,多多少少是止住血了。
忍耐着身体那不怎么能忽略的痛楚和压迫,又缓了好久,江鋆之才固执地抬头瞧着方叹懿。
原本佩戴在男人左眼上的挂链圆镜片已经在他不知觉中被随手取下了,那双他看不出任何情绪的浅绿色眸子此刻也定定地俯视着他。
微动了动自己的唇瓣,江鋆之吐出些个虚弱字眼,“好累,失血量、也有点多,可以让我休息了吗?你,总不会、想要我直接死掉吧?”语气里听不出半分卑微,但就是虚弱得很,似乎奄奄一息要断气的样子,又轻,又断断续续。
闻言,方叹懿假装半信半疑地问,“累?有多累?”但更多的只是逗弄罢了,根本没有半分想要让人儿如愿的意思。
心里则还暗叹着——没看了人儿泣不成声、苦苦哀求的模样,意外的不满足啊!
江鋆之却埋着脑袋回答得中肯十足,通篇说得有条有理,倒真让方叹懿拉下脸深思了一番。“虽然我、没法断定确切时间,但至少该有15分钟了吧。脚腕、和大腿根的四处,再加上身上、其余的23处小伤口的失血,以及你让我尝试了、不止六次的溺水感受,每当脑部缺氧、即将昏迷、的时候都把我弄醒,脑部神经才反复被压迫和损害。所以这副身体、已经经不起折腾了,再继续的话,我会死的。”
不过即便如此,最后落在男人嘴角那一抹狡黠的笑却怎么也看不出好意,“好啊!只要你主动点!主动吻我一次!我就不再继续!毕竟一直都是我在出力!未免有些伤人了不是!?”
江鋆之跟着抬起头来,因为过于疲惫而合上的双眼如今也睁开了部分,瞧着男人抿唇不言,像是还要细细考虑一下子。
方叹懿却是很满意人儿的表现,在之前那一番“运动”中,他可还没看到或听到一些欢愉的证明,但眼下这副说着貌似求饶话的可怜模样也大概合了他的心意。
他并没有催促什么,等着看人儿如何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