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拿人儿的性命威胁我?”“韩城”悠悠放下酒杯,仅仅用余光瞧着方叹懿,像是丝毫没把对方的话放在眼里,甚至还带上了几分调侃,“装了炸弹还是下了药?”
方叹懿狐疑地望着“韩城”,这副态度更让他怀疑起了之前,“我在他脖子上的项圈里安置了微型炸药,你难道不怕我动手?”
“动手?哼!”“韩城”冷笑一声,视线却是直勾勾盯着笼中的人儿,对着方叹懿道:“都已经被玷污了的东西,还有什么值得我换回来?”完全没有了之前的配合。
蓦地,“韩城”转头撞上方叹懿略显慌乱措的目光,嘴角勾笑着,一脸狡黠谓,“而且,我记得之前就有警告过你。你既然敢动手,看来一定不介意——我杀了你,对吧?”
“你!难不成你昨天在演戏?”方叹懿紧皱着眉,浅浅后退半步,心里满是难以置信,“不!不像!怎么可能是演戏?但你要是一点不在意人儿,那也用不着做到那一步,你到底——是不是沈官丞?”
在他看来,前后性情差距这么大,怎么会是同一人?
尤其是从昨天他就有一丝怀疑了——沈官丞的人格是否存在分裂可能。
而如今这番,自然让他更倾向于猜测。甚至在他看来,如果不是沈官丞的演技超绝,让他看不出丝毫痕迹,那一定就是沈官丞的身体里存在着三种人格。
“不愧是做医生的,对这方面很敏感啊!”“韩城”的面色转变成了轻松,但话语不容反驳,“答案你想必也猜到了,我就强调一点,你不要把人弄混了!叫我‘城少’!”
与此同时,他也在心里如此道:既不是那个装模作样的沈官丞!亦不是那个蠢货韩城!
或许是因为二人太像,几乎算作了一个人,韩城听不到他的心声。也可能是共用着同一副身体,韩城也听不到沈官丞的心声。
紧跟着,城少跳过话题继续道:“不过,方少爷率先把我的性情变化抬到首位,关于我这副态度会让你受到哪些威胁的事反而在其次,你是觉得,知晓前者会对你更有利?还是说,一点不担心我的动作会对你造成什么影响呢?”
“······”闻言,方叹懿收敛了些许慌乱,沉默着并不答话,反而转移了眼下话题。
“所以,就算我现在按下炸弹开关,你也不在乎?”
“方少爷大可一试!不过……”城少的话语微顿,却是刻意为之。
“不过什么?”如果光听人的话,方叹懿或许会觉得对方是在装模作样,但瞧着人那一脸毫破绽的冷漠却又有些游移不定了。
“炸弹威力有计算好吗?只要方少爷有力承担后果就行!这是你自己的事!与我关!”城少悠悠道,俨然一副没把他前后的动作放在眼里的样子。
但越是细听越能听出城少此刻压制在心里的怒意,“方少爷若硬要将人儿还与我,我自然也可以接受!不论死活!毕竟这位可是我的仇人!恨不得挫骨扬灰的仇人啊!”
方叹懿表面虽平淡不言语,心里却是万分不解,他还真不清楚眼前被“城少”这号人格占据了身体的男人与人儿之间的关系,倘若真如城少所言,那他动手杀了人儿反而是在帮人报仇了?
沉思间,他和城少都没再开口。
一时包间里的气氛都变得莫名僵硬、压抑,与拍卖场地完全划分成了两处世界一般。
方筠季只杵在一旁不插足,但对于方叹懿的判断还是很吃惊的。
他可是知道每次这二位见面,谈论的都是些商业上的事,出来的人格也只会是沈官丞。但方叹懿不过与韩城见过一次,就猜出了双重人格这事,自然让他猜疑。
但他更好奇的是——两位见面时韩城到底做了什么,毕竟如果不是些明显的异常行为,应该是很难察觉的啊!
两个人明明差不多!一个冷,另一个更冷!
不过相比较于沈官丞,他还是更中意韩城,因为韩城要更真实,虽然藏着很多事。
不像沈官丞那样,心思都是半真半假。而且他觉得沈官丞和方叹懿在某些方面是挺像的,都是那种可能会在背后捅人刀子的家伙,跟这种人合作比单打独斗还要危险。
因为不可能完全信任一个人。
而对于韩城所言,更是震惊。
他也是第一次听人说自己与台下那叫做江鋆之的美人间的关系。
所以……真的是仇人?
当然他是绝对不信的。
因为他完全相信离开别墅前韩城所说的,以及那副态度。他不认为韩城就会这样对江鋆之的性命放任不管。
也就在方筠季如此想着的时候,城少再次开口了。
“算了,不聊这个。”又回归了开始时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那方少爷如此大费周章准备给我看什么好戏啊?”
再次端起红酒,他浅灌下一口,视线已经在拍卖台上半睁着眸子忍耐着药效的煎熬也要一步步观察周围的江鋆之身上停留一会儿了。
此刻竞拍已经开始,起拍价竟是之前那些宝物或玩物的三倍数,这压轴的价值可见一斑。
众人亦是热情似火,争先恐后地抢着,叫拍声连连不绝。
只是城少后面的话却带上了十分的玩味,似乎真没把人儿看得多重要,堪当儿戏而已,“亲眼看看我的东西会被别的脏东西如何玷污吗?可以啊!我其实也很想知道他会有什么反应!”
方叹懿也实在看不懂城少的作法,但鉴于交易是否能够继续,他是必须要确认一下的,“所以这场交易是否继续?”问得直接。
“方少爷很看重这场交易啊!”城少只是靠着栏杆,优哉游哉晃着手中酒杯,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酒~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