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顾瑾言被噩梦惊醒,她梦见母亲还活着,可被那些人赶出家门,而继母刘丽则带着她的一双儿女登堂入室,霸占了母亲的位置。
可这样的事,已经是现实了,又哪里算得上是噩梦呢?想到这里,顾瑾言不由得苦笑。
昨天放学,他回到家时,竟然看到继母的母亲刘翠花在搬动他母亲的遗像。
他上前阻止,谁知刘翠花振振有词,一副根本不害怕的样子“我找我们村里的大师算过,这个女人的遗像摆在这里,影响风水,把财运都给挡住了。”
顾瑾言紧咬牙关,眼眶通红地看着刘翠花,母亲已经死了,她们还要这么做,自己被欺负没关系,可母亲的遗像,谁也不能动。
刘丽今天手气不,打麻将赢了不少钱,再加上今天儿子要回来,她简直要乐开花了,毕竟她在这个家最大的功劳,就是生了一个好儿子。
可这份心情却被继子顾瑾言的出现打破了,她倒是忘记了,这个家伙今天也会回来。
刘丽披着披肩,脖子上一串戴着珍珠项链穿着一身香奈儿套装,脚踩一双黑色高跟鞋,明明是很高调的打扮,可搭配着刘丽的长相,却感觉有点怪异。
刘丽不算丑,从前的她还是村里的村花,可她太过俗气,五官也不够立体,即使疯狂地用奢侈品来堆砌,也只会适得其反。
刘丽慢悠悠地来到刘翠花身边,一只胳膊支撑着,另一只手则按着太阳穴,“呦,瑾言回来了,这是怎么了?妈,你们聊什么呢!”
顾瑾言平时还会和刘丽表面装一下,可今天他没有这个心情,他装作没听见的样子,一言不发。
一旁的刘翠花却在煽风点火,“丽丽呀,我找大师算过了,人家说,家里摆死人的照片不吉利,所以我要给挪走。”
刘丽怎么会不知道,甚至这件事就是她假借刘翠花的口说出来的,家里的保姆很多都是从前的老人,从自己进门那一刻起,这些老人就在自己背后指指点点。
刘丽也想着解雇这些人,可却被顾亭阻止了,本来顾家名声就因为之前顾婷曼那事变差了,再来这么一出,这不明摆着告诉外界,他顾亭是个小人。
所以刘丽来这么一出,就是为了让所有人知道,她刘丽,才是名正言顺的顾太太,同样,她的儿子顾严才是顾家大少爷,将来是要继承家产的。
刘丽听后,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是吗?这么严重,那赶紧撤下去吧?”
顾瑾言此时已经处于爆发的边缘了,可多年来的教养让他保持清醒,他强忍着怒意,说道,“阿姨,这里是我母亲留给我的房子,那我就是主人,我应该有支配权吧。”
这句话戳到了刘丽的痛处,这套老宅是宋雅的父亲送给宋雅的陪嫁,不仅地段好,环境优美,周围住的人都是豪门贵族,最重要的是,这个房子的价值过亿,是刘丽这辈子想都不敢想的。
曾经她动过这套房子的主意,可顾亭坚决地拒绝了,毕竟这是宋雅留给儿子的,顾亭再怎么没良心,也不会抢儿子的东西。
刘丽强压下心头的怒火,恶狠狠地盯着顾瑾言,眼神都快把顾瑾言穿透了。
她简直想上前扇顾瑾言几个巴掌,可她不能这么做,这事要传出去,她还怎么在贵妇圈里混?
刘翠花挡在刘丽面前,大言不惭地说,“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女儿是你爸爸的老婆,你爸爸的东西不就是我女儿的东西,什么你的我的,不都是一家人吗?”
这个时候说是一家人,那刚才在做什么。顾瑾言不想跟她们过多纠缠,可他也不打算让步。
如果母亲的遗像被移走,这就代表,除了他,再也不会有人记得母亲了,况且这还是外公送给母亲的房子。
刘翠花不管那么多,双手拿起遗像,还指示保姆把贡品也拿走。
顾瑾言上前阻止,想把遗像抢过来,谁知刘翠花手一松,啪嗒一声,遗像掉在地上,相框上的玻璃都碎了。
顾瑾言呆呆地看着地上的遗像,他头一次痛恨自己这么软弱,母亲都去世了,还被人这样侮辱。
他跪在地上,颤抖地伸出双手,想捡起母亲的遗像,可双手却被玻璃渣弄出血,可他却像察觉不到一样,也不停下动作。
谁知眼前竟然出现一把扫帚,把所有的碎渣以及遗像都给扫走了。
刘翠花一边扫着,嘴上还不停,“哎呦,这种掉在地上的垃圾,就不要用手捡了呀!”
顾瑾言到底年轻气盛,何况此时已经被逼的走投路了,他上前一把推倒刘翠花,怒吼道,“你在做什么!”
刘翠花被推倒后,干脆赖在地上不起来了,手掌拍着地面,一边哭喊道,“哎呦,我这么老了,还要被欺负,我不活了。”
刘丽上前做样子,想把母亲拉起来,谁知刘翠花拉着刘丽的胳膊,就开始哭,“哎呦,不活了,女儿呀!”
顾严带着妹妹顾婷曼进门时,看到的就是顾瑾言推倒外婆,他以为顾瑾言在欺负外婆,跑上前去一拳打在顾瑾言脸上。
两个少年扭打在一起,可顾瑾言到底占上风,他压在顾严身上,死死地压住他,顾严动弹不得,只能奈地捶打地面。
顾严回家时,看见两个儿子扭打在一起,女儿顾婷曼跑过来,抱住顾严的大腿,哭着喊,“爸爸。哥哥被打了!”
这两天公司状况不好,顾严正是头疼的时候,今天恰巧两个儿子放学,本应该是阖家欢乐的日子,竟然发生这种事。
顾严上前怒喝道,“你们两个都给我住手。”
听到父亲的声音,顾瑾言和顾严都松手了,顾瑾言率先起来,虽然他被顾严打了一拳,但他的脸上并没有伤痕,只是衣服有点皱。
相比之下,顾严就严重多了,毕竟顾瑾言是个练家子,顾严的嘴角都流了血,脸上也有些淤青。
刘丽见儿子伤的这么重,也不管还在地上的母亲,上前抚摸儿子的脸,担心地问道,“儿子,你没事吧?”
顾严瞪了一眼顾瑾言,低头不语。
刘翠花一见女婿回来,也不装了,上前握住顾严的手,双腿发抖着就要跪下。
顾亭虽然不喜欢刘翠花的做派,可她到底是长辈,哪有长辈下跪的道理,他连忙扶起刘翠花,“妈,怎么了?”
刘翠花哭天喊地道,“哎呦,你看看你的好儿子,他刚才要杀了我呀,哎呦,老婆子我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