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入秋了,小莫擦完茶几喝了几口热咖啡,这段时间生意一般,今天一天都没有接到预订。
“小莫,你愁眉苦脸的样子直接老了十岁。”钟爱调侃道。
“什么呀,爱姐,我这是关心营业情况,你居然说我老!”小莫气鼓鼓地叉腰,像一只河豚。
“你好,我是之前预约过17号拍婚纱照的沈春沉。”
进店的女人身材高挑,穿了白色衬衫搭黑色高腰半身裙,外套黑色长款风衣,头发随意散在身后,耳边缀了两颗珍珠,看起来优雅娴静,小莫看得有些愣住。
真是个美人啊,小莫心想,笑盈盈开口:“您好,沈女士,有什么可以帮到您?”
“关于婚纱预约的事情……”春沉抱歉地笑笑,“因为临时有事,我今天是来取消预约的。”
啊?小莫跟钟爱对视一眼,讶然道:“如果是临时有事情,我们可以另约时间的,不会加收您延期费什么的,您不用担心。”
“不是的。”春沉稍微思索片刻,整理好语言道:“我男朋友工作上出了点问题,婚礼也是要延期,至于订金就按规矩作为违约金了,我本来想打电话说的,今天到附近办事,就顺路过来了,麻烦了。”
说完春沉就走了,小莫看着钟爱,“哎,那赠送给她的婚纱是不是也不要了?”
钟爱脸色沉重,丢下一句:“我出去一下。”就急匆匆离店。
“女士,沈女士!”
面前车来车往,春沉双手插进兜里,站在公交车站牌旁边发呆,被这两声呼喊打断。
“你是……独白的店主?”
“对,关于婚礼的事情,是……”钟爱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是不是碰到什么麻烦了?”
之前她在温竹深的公司楼下碰见过春沉,温氏两兄弟是什么样的人她再清楚不过,第一反应便是这件事情可能跟温竹深有关。
钟爱知道自己身份尴尬,不应该过问这些,可是她五年前看着春沉身陷舆论泥潭不曾帮扶,现在她不能再看历史重演。
眼前这个女人有多好,她心里明明知道的。
春沉被问得愣住,转瞬轻松一笑,“谢谢你关心,真的只是我未婚夫的工作原因。”
钟爱递出一张名片,“如果有什么困难,你可以打这个电话,我能帮忙的一定尽力帮!”
看着钟爱手里的名片,春沉不知道为什么面前这个素不相识的人会做出这种奇怪的举动。
但是看她的眼神,春沉觉得她不是一个坏人,她接过名片,仔细看了一遍后揣进兜里。
“谢谢,只不过,我们在哪里见过吗?”春沉忍不住开口问,刚问完她突然就想起来了,这个店主是在温竹深公司楼下碰见的那个美女。
所以钟爱为什么会知道她叫沈春沉?
闻言,钟爱不敢说,也不能说,只能随口搪塞:“你长得很像我出国留学的妹妹,年纪也相仿,人就是这么奇怪,哪怕是相似的人,也会忍不住想关心吧。”
这个钟爱知道自己的名字,现在却又说只是因为跟她妹妹长得像,她在撒谎?钟爱应该是认识她的,她为什么要撒谎呢?
见春沉呆呆的样子,钟爱故作轻松道:“对不起,一定吓到你了,我之前一直在国外留学,习惯这种直白的表达。”
春沉摇头,既然钟爱不想说,那她就不问了,“谢谢你,已经很久没有人跟我说这些了。”
公交车缓缓停下,是她等的那一辆,春沉有礼貌地挥手道别,“我先走啦,祝你生意兴隆。”
公交车慢慢驶离视线,钟爱收回手,她也不知道这样做到底能弥补什么,到底能帮她什么。
可是,五年前什么都不做的愧疚已经像种子生根发芽,深深扎在心上,每一次想起都令她后悔莫及。
“对不住啊,春沉。”钟爱立在原地,两眼神,喃喃自语。
春沉提着水果到家,低头看见门口多出的一双女式鞋子,在门外呆站了几分钟才开门进去。
她扬起笑脸,“妈,你来了。”
沙发上坐着的女人冷哼一声,只用余光飞快瞥她一眼就移开,仿佛再多看一秒就会脏了她的眼睛。
“我买了桃子,那个卖水果的说很好吃,我去洗一个您尝尝。”春沉习惯了陆母的这种对待,走到厨房拧开水龙头洗桃子。
哗啦啦的水声里,陆母开口了,“春沉啊,你身上这衣服不便宜吧?我刚刚看你衣柜,感觉你很多衣服啊,明合事业刚刚起步,你还是省一点,衣服能穿就好,你也不是什么白领,不用赶时髦费这些钱。”
“嗯。”春沉看着水中自己白皙的手和粉红色的桃子,淡淡应了一句。
“还有啊,你是不是经常买水果啊?这个时候桃子很贵的,你啊,嘴巴够挑,专挑好东西买,像明合,他一年也不吃几次水果的。”
桃子洗好了,春沉端着果盘出去,在陆母对面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