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信,那是她的爸爸,最疼她的爸爸,不可能为了二十万抛弃她。
可是她确实被逐出家门,爸爸也马上搬走,多年来杳音信。
春沉的思绪回到那一天,爸爸突然变了脸色,在记者面前说要跟她断绝父女关系。
她一阵眩晕,呼吸一次比一次更艰难,连连后退几步,终于难受得不行,她眼前发黑,捂着心口慢慢蹲在地上。
“春沉,二叔知道你伤心,可我知道的确实是这样的。”
春沉摇摇头试图否认,一张嘴只有哭声,她不想狼狈地蹲在这里哭,胡乱抹了一把眼泪。
“二叔,那我不打扰你,我先走了。”她扶着池边上的栏杆站起来,刚走两步,就感觉脚撑不住自己的身体,她两眼一黑向前栽去。
春沉感觉自己被困在黑暗里,眼皮很重,怎么也睁不开,有人在耳边断断续续地说话,听声音像是一男一女。
“你跟她说那些干什么?直接说没有联系方式就好了,真的多嘴。”
“什么多嘴?我是她二叔,我还能想害她?我以为春沉知道嘛!”
“她弟弟的事情你没有说吧?”
“没有没有,这事我不敢说,虽然不是同个妈生的,但木谦说了,两姐弟感情好,她怎么接受得了。”
春沉太累了,这两个人还说了很多,她支撑不住,沉沉睡去。
“春沉,你醒啦?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喝点水?”
再次睁开眼睛,面前是一个中年妇女。
“二婶,你怎么在这?”
二婶笑笑,“你晕倒了,你二叔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都吓坏了,我们赶紧送你来医院,还难受吗?要不要接着睡?”
春沉扯了扯干涸起皮的嘴唇,虚弱地微笑道:“给你和二叔添麻烦了。”
“一家人,说哪里话,还好医生说没什么问题,你现在要把心情弄好来,不要多思多虑。”二婶捂嘴笑笑,问道:“你要不要给你老公打个电话,让他来接你?”
春沉一愣,“我还没嫁人。”
二婶的脸色突然就变得很难看,她欲言又止:“那你这……”
考虑到春沉目前的状态,最后二婶叹口气,也没有多加指责,“我给你带了饭,有没有胃口吃一点?”
二婶打开放在床头柜上的保温桶,一阵饭菜香扑鼻而来,春沉也确实有点饿了,接过来小口小口吃着。
她觉得自己没什么问题了,跟二叔二婶道谢,准备自己去车站,二婶不放心,硬说要送她到车站。
“二婶,时间差不多了,我进去了。”
“好,注意安全。”二婶刚说完,又叫住她。
二婶一脸关切道:“春沉,二婶知道你们年轻人现在思想不一样,但是你还年轻,如果不想要这个孩子,要早点拿掉,对身体损伤才比较小。”
春沉脸色苍白,眼里满是慌乱,“你说什么?”
“你要是想留下这孩子,就要知道,一个女人要撑起一个家,是不容易的。”二婶见春沉脸色难看,以为她想自己生下来,只能给她委婉地说以后的难处。
“时候不早了,二婶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
二婶离开后,春沉看着自己的小腹,满脸不可置信,她眼底原本黯淡的光芒彻底熄灭。
她清雅的容颜泛着力的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