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哪里来一股劲,她上前推开温竹深,张开双手挡在春沉面前,横眉冷对。
“你滚出去!不要再来打扰春沉的生活,否则我会让律师起诉你。”
温竹深没有半点要离开的意思,他的目光恋恋不舍停留在春沉身上,春沉在钟爱身后侧过脸去,连一个眼神也不愿给他。
心脏一阵刺痛,他垂眼,小心翼翼道:“我有话想跟春沉说,让我们说完可以吗?”
钟爱气得咬牙切齿,“不行!像你这种疯子,你只会伤害她,你走不走?不走我带春沉走!”
说着她拉起春沉就要离开,温竹深的拳头握了握,对春沉的背影道:“春沉,我找到你父亲的住址了,我们谈谈,好吗?”
春沉果然停下脚步,没人知道她这些年有多想见爸爸还有弟弟。
可是爸爸当年却收了温家的钱,和那些人一样选择伤害她……
“春沉你别理他,说不定是骗人的。”钟爱怕春沉动摇,一时间有些紧张,生怕春沉答应。
春沉朝钟爱露出一个微笑,低声道:“没事的,我有办法的。”
“我们换个地方聊。”春沉转头换了一种冷漠语气跟温竹深说。
楼顶风大,吹得春沉的身躯越发单薄,温竹深脱下外套罩着她肩上,她没有拒绝。
温竹深松了口气。
“想说什么说吧,不要浪费时间。”风吹乱春沉的发丝,她淡淡看着温竹深,眼中只有悲凉。
“春沉,我知道温丞的死与你关,是我对不住你……”
这么久没有见面,他有许多话想说,但现在什么也说不出口。
只有心痛。
春沉像听了个笑话,她轻蔑一笑,“你当初报复我的时候,有预料到会有今天吗?”
温竹深感觉像吞了刀片,喉间被划得鲜血淋漓,他生生咽下这股疼痛,“是我害了你,我会用尽一生弥补你,春沉。”
“弥补?”春沉冷笑,她现在的样子令人倍感陌生,“谁来赔我这五年?要怎么赔?你现在告诉我要弥补,不可笑吗?”
温竹深知道事到如今说什么也没用,什么都不能抚平春沉心里的伤。
“春沉,我找到你家人的下落了,我带你去见他们好不好?”这注定不可能是一场平等的对话,他卑微地乞求着。
或许只有家人可以帮春沉走出来。
“家人?我哪里还有家人,不是都在你们的推波助澜下抛弃我了么?”春沉浑身冰冷,来源不是天气,而是她冻结起来的心。
她眯着眼睛却不是在笑,“你爸花钱让我被逐出家门,我已经没有家人了。”
所以她已经没有可以失去的东西了,也就什么都不怕了,她骗了钟爱,其实她根本没有和温竹深抗衡的手段,也没有逃开他的方法。
这五年她每天都在给自己加油打气,鼓励自己努力生活,但一件件事情已经令她太过疲惫。
她没有力气再支撑自己活下去了……
如果说爸爸收的那笔钱是判死刑的通告,那这个孩子就是行刑的断头台。
春沉慢慢朝外走去,这种天气阳光很好,但感觉不到温暖,太阳像假的一样高高挂在天上。
有了那笔钱,爸爸他们应该过得还可以吧?
“温竹深,如果你真的对我有一点点愧疚,就不要去打扰我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