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知道她的疑惑,乔南薇轻声解释着。
“颜颜!!”
话音刚落,少年就冲了进来。姚砚辞揪住少年的后衣领,低声训斥着。
“还是这般不知轻重!”
姚沐青连连点头表示记住,站在床边小声说道。
“颜颜,还疼吗?”
小丫脸上的笑一顿,眼眶不自觉地泛着红。
疼吗?从小到大野草般的生命没有人在乎疼不疼,这是她进姚家以来第二次有人问她。
“不哭。”
带着薄茧的指腹擦的脸颊有些发疼,可是小丫却格外眷恋。
姚沐舟措地擦着越来越多的眼泪,这是他这段时间以来第一次见她哭泣。
她总是要强,憋得眼眶泛红都不肯掉一滴眼泪。如今,连哭泣都是声的。
视线里的小姑娘小小的,苍白的脸上不带一丝血色,透过衣领处依稀还能看见脖子上青紫的指痕。沉着脸的姚沐青咬着牙,扭头就准备往外走。
“去哪?”
姚沐青挣不开钳住手臂的手,一脸怒气地想要骂人。
这几天打他们的都是轻了!
“三……哥哥……”
沙哑的声音让他一顿,扭头看向双眼微红的小姑娘。泄气似的耸下肩,姚沐青半蹲在床边摸了摸小丫的发丝。
“你看。”
金色的莲花在阳光下闪着光,小丫眼睛一亮,唇角不自觉地勾起。
“可惜链子断了,等你好了,我们再去挑一个换上,好吗?”
几张相似的脸背着光却难掩其中的关怀,眼前的视线有些许模糊,小丫不由得睁大了双眼想要看得清楚。
「神啊,我走不了了。」
我是一个贪心的小偷,我不想再一个人回到那冷冰冰的孤寂中。就算是十八层地狱,我也认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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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的天还带着冬的冷意,光秃秃的枝条上悄声息的长出了三两嫩芽。
春寒料峭,路边的迎春花却舒展着枝丫。淡黄色的花朵在如今还没有什么颜色的春里格外喜人,潺潺的溪水不时撞上石块,发出轻轻的叮当声。
咕噜噜的马车碾过泥泞的道路,驶过的风带起了地面枯黄的落叶,在马车后打了几个旋,又落在泥地里。
姚沐颜裹着毯子静静地趴在窗口,入目没有鲜艳的春色,可是一切在她眼中都散发着勃勃生机。
视线往前,姚沐颜看到骑着马的少年歪着头跟兄长说些什么。白袍的少年不知说了什么,引得姚沐青瞪大眼瞳。
姚沐颜猜他应该很生气,连束起的马尾都乱颤。天青色的发带不时扫过气红的脸颊,又被主人烦躁地挥开。
姚沐舟似乎奈地回应了什么,与父亲相似的脸上难得的有了些情绪。
「分明是双胎,怎的一点也不像呢?」
姚沐颜看了看一脸沉稳的二哥,再看看得意洋洋的三哥。暗叹,即使是双胎也有差别。
“颜颜,看什么呢?”
车厢里的女子微微扭头询问着撑着下巴的女孩,姚沐颜回头,黑溜溜的眼瞳闪着微光,勾起的唇角旁是让人不易察觉的梨涡。
“阿娘,迎春花开了。”
乔南薇放下书顺着姚沐颜指的方向看去,嫩黄的花朵在冷风中招摇着,好像从来不担心会不会被风吹散。
“阿娘,等桃花开了,我还想吃桃花酥。”
“好啊。”
姚沐颜窝在乔南薇怀里,视线里的山上还带着没有融化的雪。不过她知道,寒冷终将过去,暖阳会将冰霜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