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王嘉柠偏偏与常人不同,当即微微抬起下巴,微圆的眼瞳中闪过鄙夷。
“这朝中的新贵向来都不是一成不变,纵是那数百年屹立的大家族也有轰然倒塌的一天。”
“偶有跳出风头的小鱼小虾,谁知能够得意几时?说不定一个风吹过,便再也跳不起来了。”
“就算是把老虎断了的腿接起来,它又能跑多久?跟在后面讨食的野狗,又能讨到多少好处?”
带着冷笑的话说出,在场的人不变色。女娘们纷纷看向安静的女娃,个个心知肚明,却不曾想王嘉柠会当面说出。
姚家近几年成了京城中的禁忌,曾经的姚家是姜国的保护神。数百年来姚家上阵杀敌,守卫边疆,战功赫赫。
自六年前开始,姚家在京城消失,随之崛起的是宋家。朝中官员,哪一个不讨好宋家?
“那你又怎知,究竟谁是虎?谁是狗?”
清冷的声音带着微不可察的怒意,姚沐颜扭头看向走来的任念禾。
“姐姐!”
任念禾伸手拍了拍小姑娘的脑袋,冷脸看着不屑一顾的王嘉柠。
“谁又说的准,那蹦起来的鱼虾,还能蹦多久?”
宋欣脸色一沉,冷冷地看着面表情的任念禾。
“你!!”
随即拉住还想说什么的王嘉柠,扭头准备离开。
“奉劝任大人,来之不易的官职,可别哪天成了悬在头上的一把刀。”
背着光的眼瞳让人看不真切,其中的恶意毫不掩饰的流露。
闻言,任念禾甚表情地看着宋欣。
“不送。”
姚沐颜定定地看着任念禾的后背,忽得感觉到手心一暖。
“该用膳了。”
清冷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柔和,姚沐颜感受着掌心的温暖缓缓点了点头。
姚家自六年前离京,宋家扶摇直上,成了姜帝的左膀右臂。如果说一切的开端,便是六年前与金国一战。
六年前,夏。金国突然发难,直捣姜国北部。任、祁、姚三家临危受命。
原本兵强马壮的姜国竟不敌金国十几万兵马,纵然最后险胜,姜国此战死伤惨重。任家独子与祁家父子皆战死沙场,任老将军更是身中奇毒。
回朝不过半月,宋庭竹一张奏折将姚家送进死牢。姜帝下令将姚家翻了个干净,最终找到了姚砚辞与金国来往的书信。
更有金国独有的奇毒,与任老将军的一致。姜国粮草中也发现了毒药,这便是姜国不敌金国的原因。
任老将军说什么也不相信,强撑着身体,在宫中跪了三日。当时天降大雪,任老将军最终没有撑过,病死床榻。
姜国百姓同样不相信姚家会投敌,纷纷为姚家请命。不过短短三日,京城中的百姓从宫门口跪到了城郊。京城中冻伤的人不在少数,可没有一人退缩。
姚家长子姚沐霖更是在狱中自戕,以证姚家清白。乔南薇大悲之下动了胎气,早产诞下一女。
最后,姜帝念在姚家世代的功绩,恩准免去姚家死刑。下令革去姚砚辞官职,驱逐出京,召不得入京。
宋家自此风生水起,短短六年便跻身世家。宋庭竹更是取代了姚砚辞的位置,手握兵权。
一时间风头两,朝中官员不与之交好。六年来宋家日益壮大,旁系、裙带,在朝中京城活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