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俞进贤气得指了指他。
“你回来也好,柏轩我是管不住了,别枝也闹腾,这个家也就柏里能让我省点心。你再不管教管教你这儿子,恐怕以后惹事的不是柏谦而是他,你信不信?”
又提到柏谦,俞进贤赶紧点头:“是是是。”
别枝是知道大兄本性的,所以阿母所言她句句同意,也在一旁连连点头
俞进贤反把话题放在别枝身上:“我们家小郡主今年有十五了吧?”
“是的,爹爹。”别枝答道。
平日里吃饭阿母教训食不语,所以吃饭定不能聊天的,现在案几前空空的,似乎要把说不完的话道完了才能上菜。
“还好你继承了你母亲的容貌,长得水灵乖巧,若是像了我,那可忧心啊!”
别枝说:“阿父只是平日出征不喜打扮,但看面相倒是有几分料峭的,若是好生打扮一番也定是个俊朗之人。”
她的话引得俞进贤满心欢,他喜笑颜开地说:“还是女儿好啊,女儿会说话,哄得为父真是开心。”
俞夫人也一同笑道:“她也就嘴巴能说,整天把人哄得团团转,平日里还不知道多闹腾呢!”
“闹腾好啊!这才有家的气氛!好了,话也说得那么多了,先上菜吧,别把孩子们都饿着了。”俞进贤招收让家仆紧着上菜。
“那里能饿得到他们几个呢?”俞夫人说:“有什么好吃的都是让着他们先吃,一日有时炉灶都要开上四五回,不仅是要吃主食,还要有饮品、茶点、消夜,要不是咱们是练武世家,估计各个都得吃成小胖墩。”
别枝看了看自己怀里的果子,心想除去家里的,她还经常在外面品尝那些好吃不腻的甜点呢。这人生在世,吃饱喝足才能做正事,吃东西当然是排在第一的。
不过她从小也是受宠的,不仅是俞夫人请了好几个臻品家的糕点厨子,就连兄长在皇宫受到美味佳肴的奖赏也都是先给妹妹品尝。
家仆陆续端上好几个精致又好看的实盘,有海棠酥、荷叶饭、蜜汁梨球、金齑玉脍,都是些她平日里没有吃过的东西,想必又是自家厨子最近新学的样式。
她心满意足地开始往嘴里塞着食物,虽然肚子已经有了个五六分饱,但看见美食的她总是停不下来。
晚饭后别枝在院里披着大氅吹笛赏月,回想今天发生的事,冷静下来她是觉得自己有些莽撞了。如果马车没刹住,被马蹄踏过她的脸就成了歪鼻子肿眼睛的,想想她就一阵寒颤。
她停下手里的笛子,悠扬的笛声截然而止,她心里想着要不然还是去道个谢好了,这样才能要回那块玉佩。
“京元,你说这个柏谦可怕吗?”别枝问京元,她正好给自家女公子端来银耳红枣汤来暖暖身子。
京元是长公主奶娘的孙女,来府上不到十年,根本就没见过俞柏谦,她所知道的和女公子平日里听到的都是一样的。
她摇摇头说:“平日里听世子和二公子说过这个柏谦,但他们两人描述的好似两个不同的人,叫我也法分辨呀!更何况他已离家十年,说不定都不是咱们郎君说的那样。”
“今日我见着他,似乎感觉有股子悲凉的气息,那个眼神好像装满了许多的故事。你不知道,他虽然带着面具,但我感觉他眼睛比所有人的眼睛都清澈透亮。虽然整个人有些不近人情,但阿母说得对,他不过是疆场男儿,哪里懂那些柔情。”
别枝自顾自地说着,全然没发现京元脸上差异的表情,京元有点懵:“郡主,你在说什么痴话?你今儿怎么了?”
俞别枝看了她一眼,也懒地跟她解释今天发生的事,抬头看了一眼屋檐,月亮已经悬然挂起,夜灯也点亮得差不多了,此时夜阑寂静,她突然冒起不轨的想法。
“京元,你帮我看着点,若是有人来了你便弄出点动静让我知晓,我现在要去温泉房找那三哥。”
京元吓了一跳:“你这是为何?将军刚刚不是说了不许外人晚上进入温泉房么?”
“我当然知道啊!所以才叫你帮我看着点!待我探究一番,再与你细细道来。”说罢便把京元留在了原地,京元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在原地急得团团转。
柏谦不走大门,是怕有人前去禀报他已回府,引得全家大大小小都要过来看望一遍,他现在已经不习惯这样的生活,在军营里他就是独来独往,并不想成为这里的焦点。
他从后门进来便直接到后院的温泉房盥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