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里是偏廊,离正厅还有一段距离,没有让主事的大人们发觉。
“你这个疯婆子!放开我的头发!”
“我不!你先把腿给我松了!”
韩子潇赶过去的时候听到了许多不堪入耳的话,都是些小女娘们不知道在哪儿捡到的粗俗烂语,她们好像在比谁骂得词汇量多,谁就赢了。
韩子潇一脸书生气息,但却很能镇定这种场合。
因为所有的女娘都会被他这副长相吸引。
他有着一双极为魅惑的狐狸眼,总是带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如同羊脂美玉那般温润细腻,不张扬而又散发光芒。
这夜偏凉,他穿着素衫长袍,一捧月光笼罩在他周身,腰间的玉佩流转光芒,一双清水眸子瞬间吸收了所有喧闹。
别枝觉得,世间若是形容男子美貌玉树临风非要一个标志人选,那一定是韩子潇。
京元赶紧把郡主给拉开:“郡主别打了!待会把夫人给引过来就不好交代了!”
周围的人也围住另一个女娘,纷纷劝道:“咱们好好说,这可不比在自己府上。”
韩子潇儒雅地问道:“你们到底为何事争吵?”
那女娘先说道:“我不过是说说坊间的传闻罢了,谁知这郡主二话不说就上来与我撕扯,我才是受害者!”
“你来我家做客,说着主人家的坏话,我作为主人家的女儿,凭什么就不能反驳了!”
“说归说,你干嘛动手啊!”
别枝双颊微红,身体有些轻微的站不稳,但她还是士气不输地说:“你跟我一个武将世家谈动口,我就是要让你长长记性,什么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你…”她指着别枝的鼻子正想开骂,却被韩子潇挡在了面前。
俞别枝有些微醺,但那小女娘没喝醉,看到风度翩翩的韩子潇站在她面前,她的怒气一下就发作不起来了,毕竟这是全蜀都女子都倾慕的对象。
他只是笑,任人看了心中的怒火都少了一半,从他的笑意中能感受此人性子的柔和与端正。
“这位娘子,虽我不知你们争吵的目的是为何,但这里是将军府,郡主动手确实有,但你若不诋毁她的家人,我想事情也不会发生到现在这个地步。你若是想把事情闹大,你有想过日后你爹爹如何和俞将军相处,据我所知你的父亲和俞将军是同一阵营的党羽,到时候闹出女儿在府上说上级的坏话,恐怕会有不好的影响吧?”
那女娘本就不是个有名气人家的女儿,平日里只会在一群小女娘身边逞能,这时到了比权势比家事的时候,根本不敢说话,生怕回去被父亲掌嘴关禁闭。
吃了闭门羹的她,只好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和满脸的淤青走开了。
“谢韩郎君替我们家郡主说话,她有时候多喝了两杯就喜欢乱说话,正巧又遇上不知礼节的人,所以她才动了手,平日里她可不是这样的!”京元赶紧给自家郡主驳回些面子,免得韩子潇出去说俞将军的女儿是个蛮不讲理的人。
“素日里听闻俞将军家的四小姐与其他女娘有所不同,今日见了,倒也是觉得性情与姿态确有区别。别误会,并不是说你这样不好,刚刚表现所见,是真佩服郡主洒脱又仗义的行为。”
别枝虽是有些小醉,但是刚刚发生了什么大致还是分得清的,她用手指点在韩子潇的胸襟上说:“真是不好意思啊,让你得罪了那些门族女子。”
韩子潇会心一笑:“其实我并不认识刚刚那些女子,只是想为你开脱而已。”
韩子潇刚刚说的那些唬人的话,不过是因为这里的高官他都认识,更别说他们家门第的子嗣,而那些不认识的生面孔自然算不上什么大家族。
韩子潇是多么聪明又有算计的一个人,他既然是谋臣心里随时都在打算盘,更何况他还是郑书达收下的幕僚,察言观色是他的首要要义。
他见着别枝还清醒着,便自我介绍道:“在下韩子潇,为代国公府幕僚,今日唐突相救,请郡主需放在心上。”
俞别枝立马听出来他话里的意思。
为何在一群女娘中就只帮她?还真是既帮了人,又夸了自己。
但是奈何别枝对做官还真不感兴趣,今晚本可以好好喝上几罐梅子酒,却没想到自己没忍住弄个了小风波,她可不想再和这个韩子潇继续多说下去,待会阿母派人把酒收起来,她就没得喝了。
于是她揣着明白装糊涂开始表演起来:“京元,还不赶快拿着好酒好肉招待这位韩公子,我一女子就不耽误公子与大人们的要紧事了。”
她打了个敷衍的哈欠继续说道:“你看这天色也不早了,我就先退下休息了。”
京元一下就明白了别枝的眼神,立马拉着韩子潇就到大堂给他拿上等风味的佳肴当做感谢。
韩子潇本想还多说几句,京元全把话给接走了,弄得韩子潇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