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窈的心肝脾胃肾都在隐隐作痛,随后她冷静淡定地找到掖庭总管张喜财,塞给了对方一个沉甸甸的荷包。
而后对方喜笑颜开地依着她的吩咐找来了十个哑巴杂役。
哑巴们跟着她回到倾云殿,将那张金床盖上绸布遮挡,艰难地抬走了。
既然做不到让他们看不见,那就干脆找不会出去乱说的好了。
令窈的眼底闪过一丝狠决,自觉此招绝妙。
接下来要去和少府的那帮人拉锯。
她率人气势汹汹来到少府,先发制人:“你们这群狗奴才是如何做事的?娘娘才封了贤妃,先前送去的那张床如何就开裂了?偷懒耍滑,看我不把你们告到皇后娘娘那儿去!”
也是令窈今日运气不好,碰上最难缠的曹总管,对方先是被她唬住:“不能吧?先前送去娘娘那的时候好好的,这才一月不到,怎么能裂了?”
他翻看了一下登记入册的本子,狐疑道:“况且令窈姑娘方才明明才来过,领了这月的份例银子,怎么刚才不说,这会还特意再跑一趟?”
令窈被问得心虚,虚张声势道:“这就用不着曹总管操心了,我们家娘娘方才发了好一通脾气,叫人将床都丢了出去,您若不信大可亲自去瞧,总归现下倾云宫里是没有娘娘睡的床架子,若您不给挪一张过去,难道叫我们娘娘睡地板?恐怕依娘娘的性子不会饶了您!”
曹总管被她威胁,眯起眼睛。
最后想到对方是刚封贤妃的岑家,说不得日后有什么造化,还是捏着鼻子让人给划了一张床过去。
好一同唬弄,搞来了床,终于解决了岑清宴今晚就寝的问题了。
那边岑清宴也开始了各宫游说。
她起初心里十分抗拒,低位的小嫔妃们不说,高位上那几个随便一点,对她都是没有好印象的。
羁绊不是负的就不了。
何况她素来看不惯这些人,张不开说软话的嘴。
还是司银仙君苦口婆心劝了半天,试图以谢充容的例子证明,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难。
并鼓励她,既然和谢充容有了感情基础,不如就从此开始游说。
岑清宴勉为其难地答应她试一下。
谁料她刚开口,还未来得及劝,谢充容清冷的面容便柔和了。
她示意宫女初夏拿来岑清宴那日赏赐的那些珠宝还给她:“这些珠宝臣妾留着并用处,不如便还给娘娘,借花献佛。”
岑清宴神情颇为复杂地看了一眼那盒子,里面只怕是还添了不少东西。
谢充容家世不过只是钦天监,虽得皇帝信任,但是其祖父两袖清风,甚油水。
添的这些东西,恐怕是她这三年攒下来的大部分了。
她心情复杂地让令窈收下,并整理成册。
“这些东西,谁捐了什么,本宫都是要一一告知陛下的,叫陛下也记得你们的心意。”
她试图说两句好话,不过谢充容听了只是动于衷。
“臣妾不为恩宠,只是希望难民能过得好一些。”
真正的圣德啊。
岑清宴心底的某个地方被触碰了一下,她看着谢充容清冷的面容,轻声道:“我们的这些绵薄之力,聚集起来一定能帮助他们度过难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