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压抑住心底肆意奔涌的热意,好让自己的表情不至于显得太过扭曲。
沉默片刻后,见瀛渊没有更进一步,沐子纾才清了清嗓音,小声且略带试探性地问道:
“邪染哥哥,你的心情,好点了吗?”
瀛渊侧脸撇开,“哼!”
“——!”
沐子纾一时有些措。
她说不清自己此时是什么心情,只知道论是她短暂的仙寿,还是瀛渊霸道的命格,都注定了瀛渊绝不会是她的选择,她亦还没善良到为了陪伴他而牺牲自己。
“纾儿。”
“嗯?”沐子纾抬目,因着心头郁结,敷衍着应了声,“怎么了?”
瀛渊身形上移,将她重新抱在怀里,炙热未消的指腹轻轻抚过她的脸颊,不着痕迹地问道:
“如果有朝一日,害我至此的仇人落在我手里,你觉得我该如何对他?是以德报怨,还是……血债血偿?”
“当然是血债血偿!”
沐子纾没有丝毫犹豫便给出了答案。
“他杀了那么多人,害邪染哥哥孑然一身,痛苦助,才会对我……哎呀!总之,绝不能轻易放过他!”
“是吗?”
瀛渊眸色深邃地低睨着沐子纾,里面复杂的意味太浓,觑得沐子纾寒毛直竖,不安地直皱眉。
“邪染哥哥,是我说话了吗?你怎么又用这种眼神看我?”
“你没有!”
莫名轻笑一息后,瀛渊收敛住眼底奔涌的寒意。
“血债血偿……既然纾儿如此选择,那我以后,便将他挖眼割舌!!让他再看不见苍生万物,亦法再号令任何人。纾儿,以为如何?”
“啊?这……”沐子纾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且不说能不能找到残害丹木门的凶手,即便找到了,想来这仙门百家也绝对不会由着他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弟子自行惩治。
可瀛渊言语的同时,眉间阴郁渐散,口中吐着令人不寒而栗的话,瞳孔却跳跃着兴奋的光轮。
沐子纾觉得他定然是恨极了,才会通过这种臆想惩戒的方式发泄情绪。那她自然是十分乐意配合,好让瀛渊开心一点儿。
最好能哄得他心情大好,说不定今后就不会再纠缠她了!
真是两全其美!
思极此,沐子纾眉眼微勾,捧住瀛渊的脸,一板一眼地说道:
“那不能够!如此恶人,你却只是挖眼割舌,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依我看,还得把他关进水牢,泡到他皮肤臃肿溃烂。再把他捞起来,扔在太阳底下曝晒。最后趁他还活着,断了他的四肢,装进陶罐里做成人彘。
直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话至尾声,沐子纾甚至还摆出了小肆里说书先生的架势,装模作样地捋了捋胡须,并对着瀛渊的胸膛,佯装拍下了惊堂木。
然后瀛渊便笑了,他笑得愉悦至极,像是数九寒冬散尽后的第一抹春色,裹挟着柔嫩飘香的花瓣。
一片,两片,三片……
纷纷扬扬地撒进了沐子纾心里。
他的好看,实在有些过分,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少了几分凌厉,多了几分柔和。
哪怕就只是这样静静地看着他的脸。
沐子纾也再难以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