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溟泗闻言微怔,立马换了副嘴脸,手中帕子往前方轻挥,冲瀛渊满脸谄媚地笑。
“公子,深夜拦路,不知有何贵干呐?你们那位领头的仙子,已经同意我离开了哦~”
瀛渊勾了勾唇,眼神却是冷的。
“我来……找你算账。”
原来是个人恩怨,寒溟泗敛了笑意,大大方方地坐在船舱内,轻嗤。
“你护着的小美女,我可是连手都没有碰到呢~为了她找我算账?是不是该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这个能力?”
瀛渊垂手,一段通透的绯红色光蕴流淌下来,漆黑耀着血色光尾的长笛自他指掌间缓缓显影。
开口时平静而淡漠,“携仙入魔界者,死。”
“!”
寒溟泗周身的空气一荡,忽地停滞下来,他惊悚骇然地紧紧盯着瀛渊手中的长笛。
鬼笛罹难——魔尊的神器!
咸腥的海风将瀛渊帷帽垂坠的纱幔吹得扬起,寒溟泗终于看清了帷帽下那张冷峻孤傲的脸。
心口如千斤巨石砸落,他颤抖着起身,趴跪在船板上。
“魔尊饶命,我……”
话音未落,瀛渊懒握着罹难随手一拨。
笛身缠绕的血色红光便有了实质,将脚下的船舫连同寒溟泗一道,生生劈成了两半。
血光四溅,落在两侧黝黑翻腾的海水中,凝成一道血路,开出朵朵鲜红妖冶的曼陀罗,在海风里摇曳抖动。
那些尚未来得及逃开的鬼侍,连惊声尖叫都来不及,就被如丝如血的魔花吞噬,彻底染红了整片海域。
瞬息之间,一个不落。
头顶凄凄惨惨的暗色天穹,在血光的映衬下,变得泣血般猩红。
瀛渊收笛转身,玄色衣袍从海面轻拂而过。
半分血腥都沾染不得。
—
翌日清晨,牧安起得最早。
看到海域内随着船只一道儿停靠在岸边,起伏翻涌的,一具具泡得溃烂发肿的尸体。
心底一沉,立即往二楼南苑所住的房间跑去。
“南苑仙子,外面出事了!”
动静不小,青苍循声而出,抬目瞥见周遭惨状。先是一愣,随即便飞身下船开始探查情况。
瀛渊则伸着懒腰信步踱出,倚靠着栏杆,没有太大反应。
倒是见沐子纾和南苑从同一个房间出来时,修长凌厉的指骨略略蜷缩了一息。
牧安讶异地上前一步,站定在两人面前,竟是连行礼都忘了。
“你们俩,怎么住一块了?”
都说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可牧安还从未见过这种情敌。
明明两个都喜欢邪染,没打起来就算了,竟还能秉烛夜谈?
什么情况?
沐子纾不以为意地冲牧安笑笑,然后十分亲昵地勾住南苑手臂。
“仙女之间的私房话,当然是……躲被窝里悄悄说啦!”
下一息,沐子纾腰身一紧。
她被一股霸道的劲力强行拉动着离开南苑,掉进了瀛渊宽实的怀里。
南苑见状,勾着唇角轻笑一息后,示意牧安同他一道儿下船查看,把二楼留给了瀛渊和沐子纾。
瀛渊垂眸,抑着燥意阖眼,语气算不上和善。
“你们,躲被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