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龙殿,老皇帝卧在床上。
衰老在这个冬天以摧枯拉朽之势袭击了这个帝国的最高统治者,原本斑白的头发,如今全白了。
太子从怀里掏出那只竹筒,念给老皇帝听。
“五殿下已经找到,他伪装成乞丐,潜伏在都督府附近小巷中,等待一个获救的机会。最后他等到了粗心的关将军,还好关将军麾下还有一个心细如发的羽林郎柳方志。柳方志认出五殿下,带领关将军返回,救回了正被不明人物灭口的五殿下。
太医说殿下失血过多,两个月内不宜挪动。
都督府有人给五殿下下毒。臣亲眼看到偷喝五殿下毒粥的人倒毙在地,被秘密抬走了,而楚侯对此事只字未提。
太子殿下放心,以后殿下们的食物都由臣亲自准备,拜殿下恩典,臣的厨艺相当了得。其他方面由关将军和臣共同负责。详情如下......”
儿子找到了,老皇帝脸色转晴,示意太子扶他坐起来。
“你这个影卫是不是有吹牛的毛病?!”
太子很惭愧:“卫东心思单纯,想到什么就写什么。”
“倒是挺可爱的,老四和老五都受苦了,回来后都封亲王吧。王府都建好了吗?”
“前些日子工部来报,两座王府主体建筑都建好了,园林景观也做好了。另外每座王府还预留了大片土地,只种了草皮,将来他们想种树还是种花,由他们自己决定,钱也给预留了。”
老皇帝点头:“想得周到,你这个哥哥做得不。”
父子俩又谈论一回政事。
最后皇帝又道:“老五失踪的这些日子,朕反复想老五过去的事。临出发前,他拖拖拉拉不利索,朕还训斥了他。老四说他有心上人了,问他是谁家孩子,他又不肯说。想来他有难言之隐,不管是哪家女儿,回来后就成全他吧。”
太子脑海中浮现那双晶亮的眼睛,心中实在难以割舍。
“子忽?”
太子面对老父疑问的双眼,只得硬下心肠答应:“只要五弟肯求儿臣做主,儿臣一定成全他。”
老皇帝满意极了,“这样的话兄弟之间就更和睦了。”
太子伺候老皇帝吃了茶,用了点心。
老皇帝又道:“驯兽人驯养老虎,是用老虎挣钱养家。要时常敲打,老虎才不敢不听话。若放任不管,老虎就以为自己就是主人,偷懒、伤人都是轻的,搞不好还要吃人。楚云飞现在就是一头放养的猛虎。”
“父皇英明。平西侯嫡出三子一女,那女子平日最得平西侯府上下的宠爱,过些日子儿臣准备迎回府中,做个侧妃。弟弟们都长大了,是时候分担重任了,到时候派他们到各部历练,父皇您得支持我。”
“兄弟齐心其利断金,朕知道你是个有分寸、有担当的。”
太子下朝后没有回书房。
书房的侍从们难得闲暇,送上来的奏折已经分类好了,整整齐齐码在书桌边的架子上。
胡青黛坐在角落里小小的一方桌前,绣一个虎头帽。天空蓝色的绸缎打底,丝线劈得极细,绣的是一只奶萌可爱乳白色的猎隼。
昨日她休假,去父母坟边祭拜,木屋里没见到木泰踪迹。
找到国师府,下人们说已经几个月未见到国师了。
又找了半个丰京城,才在兰桂坊里找到,原来他最近又天天留宿妓房。
老鸨堵着门:“姑娘要是卖身呢,我举双手欢迎,来了一定是这条街的花魁。要是找人的话,我劝你还是不要进去了,以免污了姑娘的名节。”
胡青黛推开老鸨,冲进木泰房间。
房间里温暖旖旎,气味古怪。
木泰裸着上身从锦被里坐起,半倚在床头,一头长发漆黑如墨,瀑布般披散着。
里侧的女子夜里幸苦了,还睡得沉沉的,只露着一个光裸白嫩的后背。
木泰顺着胡青黛的目光望去,忙拉扯被子遮盖住那女子,却丝毫不介意自己裸露在外结实的胸肌和腹肌。
“你怎么来了?”他懒洋洋地问。
胡青黛嫌弃的捡起地上木泰的衣服,气哼哼的扔到他光裸的胸腹上,凶巴巴的道:“回家!”
说好在木屋等她回来的,这个骗子。
傍晚又去定南侯府致谢。
冯珍珍已有两月身孕,胡青黛摸了摸脉象,是个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