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身世的怀疑加上屋里寒冷,胡青黛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月公主的房间里传来咳嗽声。
她赶紧过去看。
寒冬腊月,公主仅盖着一床薄薄的被子,昏睡着,额头滚烫。
胡青黛忙把自己的厚被子抱过来,含泪盖在月公主的身上。
底下人拜高踩低,不受宠的月公主自然人照管。
胡青黛心里难受,太子声称要对月公主好,可是连衣食住行都不能保障。
她跑去厨房捅开火,熬起药来。
随身包袱里带着常用的药材,这是当年和爹娘颠沛流离时养成的习惯。
卫云悄声息的闪进厨房。
正卖力扇火的胡青黛吓了一跳,“你是什么人?”
“我是保护月公主的影卫呀,这么晚了,做夜宵么?”
“熬药呢,你没闻见药味么?月公主病了。你来得正好,去井里提两桶水来,公主发烧需要降降温。”
胡青黛叫醒月公主,把药喂了。
又打来热水,要替她擦洗。
月公主拒绝:“喝了药就可以了,太晚了你去睡吧。”
胡青黛劝她:“你在发烧,洗一下降降温。你不是叫我妹妹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这里只有我们两人,以后我若是也病了,还得你来照顾我呢。”
外面火把通明,脚步声繁杂,胡青黛也顾不上了,替公主擦洗起来。
“太子殿下驾到!”门外传来李总管的声音。
胡青黛大声道:“麻烦太子殿下移步西屋稍坐。”
一炷香后,胡青黛才打开门,去西屋请太子。
太子脸色阴沉,怔怔的坐在床沿,不知在想些什么?
胡青黛想,大抵是自己破坏了规矩,太子大晚上被吵,不高兴了吧。
太子哑着嗓子问:“你的被子呢?”
胡青黛道:“公主殿下大冬天只有一条薄被,着了风寒,发烧了,我的被子才拿过去给公主盖上了。”
太子瞪着李总管,“李绅,你是怎么办事的?”
李总管忙撇清:“各处的份例都按时发放了,档案都记着呢。邀月阁的一向是宜秋院帮忙领的,想是罗良娣一时事多还没送来。”
太子怒道:“都冬天了,棉被还没送来?现在就去宜秋院要过来。”
李总管派了几个得力太监,去府库取炭盆被褥,茶具茶叶等,哪里敢真去宜秋院取。
胡青黛打着哈欠,站在一旁静静的看太子发脾气。
马后炮有什么用?
冬天都快过完了,公主姐姐也不知道是怎么挨过来的,真是可怜。
太子瞧着胡青黛的神色,知道她在腹诽自己对月公主太过冷漠。
心中更加焦躁,抬足走进月公主的房间,公主服了药已经睡着了。
脸蛋红红的,像煮熟的虾子。
那条薄被就被胡青黛搭在公主脚边,陈旧轻薄还带着两个补丁,言的述说着太子的情。
太子羞愧难当,不敢去看胡青黛的脸色,急匆匆出门去了。
值夜的羽林郎来报邀月阁有事,他窃喜着迫不及待地赶来。
这里却是个冰窖。
自己在胡青黛面前丢尽了脸。
此后一连几天,李总管都没有在太子面前讨到好脸色,他很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