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坠下时,高速冲击水面导致晕厥。
木泰掏出蓝珠,施起法术,蓝光亮起。
这珠子是他出生日之时,第一声啼哭,凝结而出的一颗珠子,有治愈精神之力,会激发潜藏人体的精气神,即使是没病的人照了也会精神百倍。
胡青黛在光照下醒来,看到木泰活生生的在跟前,喜极而泣。扑到他怀里,喃喃道:“我们再也不分开!”
鼻端闻到一股重重的血腥之气,忙又推他,想先看看他的伤势。
木泰不让,紧紧抱着她,瓮声瓮气道:“别动,让我再抱一会儿!”
胡青黛的手从他腰间,移到后背,触到伤处,木泰痛得全身一僵。
“快让我看看!”
胡青黛让他坐在床上,除掉他的衣衫,赤裸的肌肤上纵横交都是缚仙网割破的口子,好在那些伤口不是很深。
一道染血的绷带斜挎左肩,胡青黛颤抖着解开,看见后背那道狰狞的刀伤,皮肉外翻,伤口因泡了水肿胀发白。
她心里揪着疼,他曾经是那样一个神采飞扬谪仙一样的人,为了她,沦落成这番破破烂烂的模样,她哽咽着问:“疼吗?”
木泰替她擦去泪水,笑着转移她的注意力:“已经不疼了,到了你家了,你去给我找点药材吧!”
胡青黛这才抬头一望,惊喜道:“可不是么?这是我的床!这是我的房间!我真的回来了!”
木泰宠溺的笑道:“何不出去看看呢?”
胡青黛的眼睛里波光闪闪,喜气洋洋道:“好啊!我家这里遍地都是药材,我出去采一些回来,你乖乖的躺着休息不要乱动了。”
木泰笑道:“哪有那么娇气,我随你去。”
胡青黛把他按倒在床上,“要听大夫的话!不听话会被打屁股!”
木泰好笑的望着她,她脸上一红推门出去。
果然是自己家,火塘依旧,那些鼎罐、火钳、铁锅都放在墙角木架上,干干净净没有一丝灰尘,火塘上方还悬挂着几块腊肉。
她暇多看,心中惦记着木泰的伤。
推门出去,来到湖边,湖边百草葳蕤生香,采了一些外伤药。
回到房间,打算用父亲做药的药碾子碾碎,那药碾子也十分洁净。
胡青黛想:“木泰真是勤快人,刚来就打扫了卫生。”
碾好药泥,拿大碗盛了,去养父母的房间找些纱布。养父母房间也是一尘不染,只是床板空空的。
她内心空荡荡的,十分哀伤,温和慈爱的爹娘永远也回不来了。
柜子里,被褥和父母的旧衣有阳光的味道。她有些疑惑:“我到底昏迷了几天,木泰干了这么多活?”
在父亲的药箱旁翻出一捆纱布,簇新的。药箱里还有用来消毒的烈酒。
她将药箱搬到暖阁,给木泰上药、包扎。
她笑道:“木泰,你可真勤快!这里里外外打扫得真干净,连柜子里的衣服都晒了,可没少干活啊!”
木泰道:“不是我弄的,咱们刚来,可能有别人住在这里。”
胡青黛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这人可真怪,除了粮食和肉,一丝使用的痕迹都没有,物品摆设跟我们离家前一模一样。”
木泰道:“会不会是你家亲戚时常来照看房子?”
胡青黛觉得更奇怪了,“我家在这里就没有亲戚,难道是谭三叔经常来照料?”
木泰笑道:“不管是谁,都是你们家结的善缘,咱们住在这里,碰上人家了要好好感谢!”
木泰裹好伤,也不愿意躺在床上,两人来到客厅坐下。
八仙桌上放着红色包袱,胡青黛解开包袱,郑重取出一个白底蓝花的瓷瓶,端端正正的摆在桌上,轻声道:“爹,娘,咱们回家了!”
又取出二老的灵牌放在桌子中央,跪了下去,俯身要拜,回身看向木泰,“你不来拜么?”
木泰指着自己,“我也要拜么?”
胡青黛拿眼瞅着他,淡淡道,“作为二老的女婿,你觉得可以不拜吗?”
一种异样的情愫爬上木泰的心头,眼里有些酸涩,星光碎在里面,他乐颠颠地过来并排跪下,“岳父岳母,请恕小婿简慢之罪。”
正要拜,胡青黛忽道:“刚刚翻爹娘的柜子,里面还有一套当年爹爹娘亲成亲时穿的喜服,不如我们拿来穿上,就在他们灵前成亲,你意下如何?”
木泰自然乐意。
两人从樟木箱子里翻出二十多年前的旧喜服,穿戴好了,并肩站在灵前。
木泰因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上泛上一层异样的薄红,他扶着胡青黛的肩,道:“委屈你了,到了方丈,我再给你补一个盛大的婚礼,喜服都准备好了,就在我们的大船上。”
胡青黛笑道:“好啊!今天咱们就当订婚好了,我等着你盛大的婚礼!”
两人跪下拜了三拜,当天傍晚找了一块聚阴之地,将胡氏夫妻安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