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大人救了我们,而且答应陪我们回酒楼一趟。”
言如许闻言高兴地瞪大了眼睛:“真的吗?”随即又有些担心,“可他虽然厉害,但陆行舟的背后毕竟是陆家……”
“没事,那位大人可是驭灵师呢,而且还是朝廷当官的。”
言如许眼睛瞪得更大了:“他是驭灵师?还是朝廷的人?”
也难怪他震惊,和程十鸢这个没接触过驭灵师的人不同,他清楚地知道想成为驭灵师有多难,更别说像穆清寒这么年轻的。
不过震惊之余,言如许也放了几分心。那家伙年纪轻轻就成为驭灵师,又穿金戴银一身阔气,还跟朝廷有关系,背后的势力绝对不小,未必会怕陆家。
饭菜很可口,两人吃完饭,就一起去找穆清寒了,程十鸢一个人不太敢,虽然穆清寒没对她怎么样,但就是有点怕他。
他们住的客栈离陆行舟的酒楼不远,过两条街就能看到了。昨天晚上揽客的小二远远看到穆清寒,一溜烟就进去汇报了。
等他们到门口,周凛和林不再就带着人出来迎接了:“穆大人。”
穆清寒看也不看他俩,直接转向后面的程十鸢和言如许:“你们来是想做什么?”
周凛看着言如许,淡淡道:“是来找弟弟妹妹的吧,我已经派人把他们收拾好了。”说着给了身后侍从一个眼神,后者立刻会意,下去了。
言如许看两人的眼神还带着愤恨,却不好动手,他怕给穆清寒添麻烦。
程十鸢弱弱地举起手:“那个,还有我的行李……”
周凛一愣——有那玩意吗?然后看向林不再,林不再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也不知道,然后对身边人道:“去找。”
“是。”
过了一会儿,侍从抬着两个担架过来,上面蒙着干净的白布,可以看出下面人形的轮廓。
言如许的拳头紧了又松,眼神黯淡。
穆清寒问:“其他人怎么样?”
周凛道:“药师在帮他们看,穆大人要去看看吗?”
“不用。你家公子呢?”
周凛:“……公子他,身体不适,没来迎接大人,还望大人见谅。”
言如许微愣,觉得这姓周的态度也太好了点,忍不住偷看了一眼穆清寒,心道这人到底什么来路。
最后侍从在厨房的垃圾桶里找到了程十鸢的行李,穆清寒问她:“里面有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没有,就是几件衣服。”
“那你还要吗?”
“……不用了。”
他们没有过多逗留,穆清寒又带着他们去买了两副棺材,让孩子入了土,又帮言如许请人立了碑,忙完这些,天色已经不早了。
看着跪坐在墓碑前的言如许孤单的背影,眼泪不知不觉就落了下来,程十鸢擦了擦眼泪,想起就在两天前,自己也像他这样。
她举目亲,死后会大概不会有人在她的墓碑前怀念她,更不会有人记得她吧。就像穆清寒说的那样。
天色渐晚,言如许不好让他们等太久,站了起来对两人鞠了一躬:“谢谢你们陪我。”直起身来又对穆清寒鞠了一躬:“谢谢你救了我和阿鸢姐,谢谢你帮我安置我的弟弟妹妹。”
穆清寒心安理得地受了,程十鸢忙道:“我也没做什么,都是大人帮的忙。”
穆清寒问:“你有什么打算吗?”
言如许看向程十鸢,直接给她跪了下去:“阿鸢姐,让我跟着你吧,我会用一辈子来弥补我的过失的。别说做牛做马,我这条命都是你的。”
程十鸢吓了一跳,连忙去扶他:“哎?你,你先起来……我我受不起的……”
言如许眼圈一红:“姐,你就答应我吧,不然我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的”
程十鸢没办法,只好道:“我又没说不让你跟着。”说着眼角偷瞥了一眼穆清寒,觉得他看上去不像反对的表情,便继续道:“不过不用你做牛做马。我没有亲人了,你做我的弟弟怎么样?”
眼泪簌簌落下,压抑已久的情绪突然爆发,言如许抱着程十鸢大哭起来:”姐!我,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
“谢谢,我也会好好保护你的。”程十鸢温柔地摸了摸言如许的头。
哭声荡漾在郊外,随着微凉的晚风,消散在茫茫夜色中。
穆清寒看着相拥着互相承诺的两人,没有打扰他们,将目光投向了寂寥垠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