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明砂，三尖红，木吃，罗云花……”言如许百般聊地趴在桌子上慢慢点着面前的草药，指尖刚点在罗云花上，桌上的药材就被卷空了。

于是他又把目光投向正在忙活的穆清寒，看着他煮汤下料似的把这些名贵的药材丢进装满开水的浴桶里。

程十鸢坐在一旁道：“原来大人还懂医药之术啊？”

穆清寒淡淡一笑：“这药浴是我师兄多年钻研出来的，我试过很多次，药方就记住了，它能帮你们更好地吸收丹药的药性。”

言如许问：“你师兄还会炼药啊。”

穆清寒道：“我有两位师兄，一位精通医药，一位擅长炼器，各有所长。”

言如许问：“你们都师从帝师吗？”

“既是师兄，自然师出一人。”

程十鸢忍不住感叹道：“帝师好厉害啊，既懂医药，还会炼器。”

穆清寒眉宇微扬，语气也骄傲起来：“那是自然，师父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博古通今又实力惊人，是世间之奇人。”

言如许毫感情地附和了一声：“好啦好啦，帝师大人最厉害了。话说你这药浴什么时候好？”

听出言如许语气中的敷衍，穆清寒略微不满瞟了他一眼，却也没说什么，只道：“差不多了，你现在就可以服药进来了。”

水刚烧开不久，还冒着热气，水汽滚滚，言如许真诚地问：“你确定我现在下水不会熟吗？”

穆清寒微微一笑：“当然不会。”然后转头对程十鸢道：“阿鸢姑娘，你先出去吧。记得拦着小二别让他闯进来打扰阿许。”

言如许汗颜。

“……好。”程十鸢退出房间关好门。

没过一会儿，房间里就传出言如许的鬼哭狼嚎和扑腾的水声，程十鸢突然有点担心自己一会儿的安危。

小二正在她房间里装热水，出来时看了一眼言如许的房间，但没多问，天青城里各种稀奇古怪的人都有，他们早就见怪不怪了。

言如许并没有嚎多久，房间很快安静下来，穆清寒出来关上门，问程十鸢：“你的热水备好了吗？”

程十鸢下意识站直了：“备，备好了。”

穆清寒嗯了一声，帮她调好药浴，不过与言如许不同的是，他推开窗，在窗檐挂了一串风铃。

程十鸢好奇地问：“那是什么？”

“醒神铃，铃声可以安抚灵魂。你体内有别人的残魂，一会儿可能会躁动，希望这能对你有所帮助。多亏了陆家的钱，不然也收集不了这些东西。”穆清寒看着在微风中摇曳的风铃，一时有所感叹。

穆清寒关上窗，嘱咐道：“你服用洗髓丹后就可以入浴了，记得我之前教你的调理气息的方法吗？”

程十鸢点了点头，眼神却忍不住往浴桶里那滚烫的，冒着热气的药浴瞟，言如许方才的惨叫犹在耳畔。

注意到她的眼神，穆清寒开导道：“药浴自然是水温越高越好，药性更容易吸收。而且吃了洗髓丹后会全身发热，这水温对你而言，不算什么。”

穆清寒放缓了语气：“我先出去了，放心，我会在外面守着的。”说完将洗髓丹放在了桌上，转身离开了房间。

程十鸢深吸一口气，褪去衣裳，打开盒子一口吞了洗髓丹，丹药入口即化，涓涓暖流淌入喉间，穿过心口，最后沉淀在腹下。

果然如穆清寒所言，身体开始微微发热，程十鸢看了一眼冒着热气的药浴，一咬牙跨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