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对上程十鸢疑惑的眼神,言如许一时不知如何开口,开始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看了,于是改口道:“……阿鸢姐,你伤的也很重,我这有药。”
“我没事,大人伤得应该更重……”程十鸢蹲下去查看穆清寒的伤势,突然没了下文——衣物破损沾血的口子下是洁白瑕的皮肤,别说伤口了,连块疤都没有。
“欸?我明明看见……”
言如许倒没多意外,毕竟刚吃了一个人,恢复得肯定好啊。
他拉过程十鸢:“好了好了,姐,穆大人没事,有事的是你,快让我看看。”
“嘶——”
程十鸢疼得一颤,言如许连忙松手:“对不起,弄疼你了吗?”
程十鸢勉强一笑:“……没事,当务之急还是先离开这里吧。”
“那他怎么办?”言如许指了指一边的老头,一切的起因就是他,然而他现在还不知道这老头是谁。
“嗯……一起带走吧,他应该就是我们等的那位前辈。”
言如许迟疑了一下,问:“阿鸢姐你可以吗?我还是先帮你看看吧。”说着上前查看了一下她的情况。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她的内脏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体内淤血严重,现在能清醒地站着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姐,我先帮你疗伤。”言如许一脸严肃,强硬地扶着程十鸢坐下帮她疗伤。
疼痛得以缓解,蜂拥而上的是阵阵倦怠力,她刚才强撑着一口气站起来,但现在不行了,身体享受了片刻的安宁便不愿再迈入苦难。
不能再逗留了,这群家伙的同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追上来,可是自己筋疲力尽,连走路都是问题,更枉论下山了,言如许这小身板一人也难以带穆清寒和老者两人下山。
怎么办……怎么办……
程十鸢慢慢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满地的人影,她突然醍醐灌顶——是了,还可以这样,如果早点这样,或许就不会沦落到现在的地步了。
“阿许。”程十鸢缓缓开口。
“怎么了?”
“扶我起来。”
“啊?可是你的伤……”
不等言如许说完,程十鸢就重复道:“扶我一下,拜托了……”
察觉程十鸢神色不对,言如许这才慢吞吞地将她扶起来。
程十鸢跌跌撞撞地走向一名地上的青衣侍卫,言如许见她走都走不稳,连忙扶着她走:“姐,你干嘛?”
程十鸢停在侍卫身前,低头看着他,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他还活着吗?”
“啊?”言如许不明所以,但还是确认了一下侍卫的死活,回道:“还活着……”
话音未落,程十鸢就握紧匕首没入侍卫的心脏,鲜血很快染红了她的袖口。
很奇怪,同样是杀人,动作明明与之前并二致,但心境却天差地别,现在的她,心中平静如死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