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手里抱着槐花,带着棒梗,小当,成一排直线跪在贾东旭身前。
哭声是秦淮茹的。
贾张氏的嗓子早就哭哑,已经发不出声了,棒梗,小当,槐花三人年岁太小,压根不知生死离别是啥滋味,他们只是好奇的看着道士,搞不懂为什么要把用来填饱肚子的小米撒的到处都是。
.........
陈达走进贾家,在贾东旭的尸体前鞠了一躬,随后走到边上,静静的看着。
道士做一场法事大概需要一天一夜,按时间来推算,也快结束了。
陈达没有打扰他们。
虽然他现在很急,但再急也不在乎这一时半会,趁着现在有空,他从边上的桌台上拿来纸笔,起草了一份‘索赔授权委托书’。
刚写完,道士就收工了。
秦淮茹一手抱着槐花,一手扶着贾张氏走了过来。
“陈达......”
秦淮茹强忍着悲痛,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陈达道:“刚来不久。”
说完,他把刚才起草好的‘索赔授权委托书’递给秦淮茹,道:“贾东旭的事不能再拖了,我想尽快去厂里找领导商量一下赔偿的事情。”
说到这里,顿了顿,随即又道:“但你也知道,我和贾东旭没有血缘关系,由我出面是不大合适的,但,现在你们家都这样了,我看了实在是于心不忍,所以,我觉得我必须得出面,不能袖手旁观。”
“只不过。”
陈达皱了皱眉头,接着道:“凡事都讲究个师出有门......”
剩下的话没有再说下去,秦淮茹懂了,她没有去看授权书上面写着什么,就拿起桌上的笔,唰唰几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接着,又咬破自己的手指,在上面盖了一个手印,忙完,把授权书递给陈达,双眼凄楚:
“陈达,拜托你了!!”
“应该的。”陈达点了点头,没有去接,而是不动声色的看了边上的贾张氏一眼。
秦淮茹见状,微一沉吟,也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把授权书往桌上一放,对贾张氏道:“妈,你也来签一个,盖个手印。”
贾张氏处于伤痛状态,整个人是懵懵懂懂的,听到秦淮茹喊,她只是木然的看了桌上的授权手一眼,就拿起笔在上面签下自己名字,顺便盖了一个手印。
陈达拿起授权书,对着未干的字迹和血印吹了几口热气,待它们干透后,这才折叠起来,放进自己兜里。
“时间紧迫,我这就去厂里。”
“辛苦你了!”
秦淮茹把陈达送出门外,才折转回来,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贾东旭,想着以后生活的艰难,悲从心来,她趴在贾东旭身上,再次痛哭起来。
.........
陈达出门后,没有立即去厂里,而是又回家了一趟。
索赔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他得做足准备。家里面,有关六十年代的法律法规都被他翻了出来,从中找出一条条对自己索赔有利的法律条文,然后作上标记......
待一切准备妥当后,陈达这才打开门往外走去。
后院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散了,院子里面空空荡荡,只有一个老太太坐在门口,连声打着呵欠,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