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也没再耽搁,立马跟着小洪上了车回了斓府。
分明不晚,街上却甚少有人路过,只零星两盏路灯亮着,让人后知后觉已经到了夜里。
雨滴落在窗户上,发出啪嗒的声音,车厢里安安静静,没人再说话。
小洪透过后视镜,瞧见母女二人沉重的神色。
“小姐,前些日子您受伤开始,老爷便日日郁结于心,这两日变天,又染了风寒,如今正卧床不起。”
还是他先开了口,大概是怕斓心过于担心。
如此,斓心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一些。
“只是小姐,广城那边的茶山,好像出事了。”小洪怯怯的开口,这也是这次老爷病倒的原因之一。
“出事?怎么会出事?”斓心的心又提了起来。
她只知道,广城在打仗。
“广城的陈司令在我们这里购置了一批明前十里青柳,可是如今广城战火四起,我们的茶山也不例外被炮火轰击,一时之间交不出那么多茶叶,老爷得到消息后直接气的卧病在床。”
陈司令?阮景禾有些印象,小洪口中的陈司令应当是如今正占领着广城的粤军总司令陈捷。
而陈捷,在广城撑不了多久了。
到了斓府。
几人冒着雨一路穿过长廊,来到了斓老爷的房间,斓心的表哥,徐华也在。
刚走进屋内,阮景禾就被斓老爷的模样吓了一跳,不过一周不见,他竟消瘦了这样多,皮肤发黄,不是吉兆!
斓心长这样大,第一次见自己的父亲如此模样,一时呆愣在原地,都忘了该做什么。
“心儿,去瞧瞧岳丈大人。”还是阮钦戳了戳她的手。
她蓄满了的眼泪才落了下来,随后便几步走到床前,扑在斓老爷身上掩面哭泣。
说实话,阮景禾对于斓老爷是没多大感情的。
但看到斓心如此悲伤,此时也被感染,站在门口声的落下几滴泪。
又后知后觉的慌忙擦拭。
斓夫人与斓心一并在床前哭泣,而屋内的其余人包括阮景禾,都更像是旁观者。
斓老爷一生磊落坦荡,顶天立地,可偏偏牵挂他这唯一的女儿,也怕他的女儿吃苦。
她嫁到阮家二十几载,每一次受委屈,都是他这个当父亲的为他撑腰,他什么都不怕,就怕自己去得早,不能再为她主持公道。
“心儿,父亲怕啊。”斓老爷声音沧桑,带着些故事感。
人终有一死,可人又怕一死,都说两眼一闭就过去了,可谁又能做到牵挂呢?
“阿爸莫要说胡话,只是风寒,不碍事的,不碍事。”斓心眼前早已模糊一片,只这样安慰着。
阮景禾鼻头酸涩,终究选择别开眼去。
自己去了走廊上吹风。
又遇到了一直守在外面的小洪。
她想到了他说的,广城十里青柳的茶山。
“小洪,祖父的病,可有瞒着我母亲什么?”她先关心了斓老爷的病情。
小洪急忙摆手,看样子,是真没有,这样她放下心来。
“那广城那边,可有解决方法?”她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