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竹：“这就是你把邓康撞出玻璃的原因？为了保护他？”

昭昭不好意思道：“我也是一时情急……”

万飞从椅子上下来，晃了晃手指：“这件事就交给我了，从现在开始，你不要再做出任何伤害别人的事情，就算有人到这里来，也不可以~”

昭昭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万飞和李竹朝出口走去。

出去之前，万飞好像忽然想到什么，回头问道：“这么多年，你还在这里，你的执念是什么？”

昭昭站在黑暗里，小声回答道：“我的妈妈，她每天都从楼下经过，我只是想看看她。”

离开办公楼，物业经理正在和一楼前台的小姑娘说话。

“没什么事儿，这段时间锁好504的门，先别进去就行了。”

两人挥了挥手，离开了。

万飞：“吃不吃夜宵？哥哥飞车带你去。”

李竹揉揉自己的肚子：“去哪儿？”

万飞嘿嘿笑了两声：“不花钱的地儿。”

半小时后，十三处食堂。

万飞熟练的从冰柜里掏出一袋水饺，放进了咕嘟咕嘟的开水里。

李竹：“……还有吗？”

万飞疑惑：“啊？这不够吃？”

李竹尴尬：“可能不太够，要不再多煮两袋儿？”

万飞咬了咬牙，又从冰柜里拽出两袋。

“明儿个卫姨要是骂我，我可就往你身上推了哈，毕竟我每天都得来这儿吃，可不能得罪她，你是新来的，还有转圜的余地。”

李竹正要答应，又听见他说：“不过你这饭量……”

冰柜里存着的水饺个头小，但都是大包的，一包怎么也得五十个，万飞自己预计吃二十五个，剩下的一百二十五个就都是李竹的。

“好家伙，我吃你个零头儿。”万飞不敢置信。

李竹：“今天这事儿不用解决？”

如果一直不解决，楚天佑他们就亏大了，前租户和物业的合同还有一年，他们是一次性付清的，都是没毕业的学生，估计得肉疼好一阵子了。

他还没想好回去怎么跟楚天佑解释自己这个工作性质的事儿，毕竟现在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他们不咋正常，干得也不是啥正常人的活儿。

万飞站在大锅边上说话还摇摇晃晃的，李竹生怕他一个不小心连自己一起煮了。

“当然要解决，但这事儿没那么简单，这事儿没完。”万飞回答了李竹刚才的问题。

没那么简单？

那李竹忍不住就要有一些自己的猜测了，他的想象力勉强还算丰富。

依照现在的情况看，他觉得最大的可能就是有什么黑恶势力在构建阴谋，几十年来到处收留例如昭昭爸爸这样死亡之后到处飘荡的人，现在时机成熟，准备一举反攻，造成灾难，人类世界动荡。

李竹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他握了握脖子上挂着的吊坠，说道：“老太太，我是不是要见证历史了？”

老太太听没听见李竹是不知道，万飞倒是听见了。

“你在和我说话？”

李竹照例拍了拍自己的耳朵：“家里人。”

“哦”，万飞应了一声，眼睛亮晶晶的：“我上回就想问你了，真酷啊，一边打架还能一边和家里人唠嗑，你家里人是不是也是那种特别牛的大佬？”

李竹摇摇头，忽然意识到哪里不对。

他眯起眼睛：“上回？”

万飞哈哈笑了两声，有点尴尬：“我看看饺子，看看饺子。”

李竹没打算放过他：“这么说，你当时也在铜雀台的地下车库？”

毕竟自己唯一一次在京城打架就是在那个地下车库。

“那不是工作出了点意外吗，我还因为这事儿被扣了一整年的奖金，还要重新考试”，万飞摆摆手，“我可不是故意躲着看热闹的，这点儿信任你总能给我吧？我们现在可是搭档！”

李竹点头：“当然信任，虽然那时候我们还不是现在这样的关系。”

万飞：“……”

吃完夜宵，两人分道扬镳。

从十三处回到自己的住处，步行大概一公里出头，李竹沿着街头缓步慢行，绕路经过安静的小巷，在人的胡同里驻足停留。

十几分钟的路程，他走了半个小时，也没看到自己盼望的东西。

但有熟悉的人。

楚天佑坐在一楼楼梯口，手里拿着两罐冰啤酒。

“还不睡？”

楚天佑摇头，惆怅道：“睡不着。”

他往旁边挪了挪屁股，给李竹腾出个地方来，把啤酒递过来。

“你之前说你在京城打工，我还以为你是个程序员来着。”

李竹没接啤酒，他不爱喝这玩意儿，总觉得味道很怪，而且他大概是有点过敏，喝完会从头红到脚，像只大龙虾。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这气质，疑惑道：“为什么是程序员？”

楚天佑耸耸肩：“不知道，就是感觉这地方遍地都是程序员和秃头。”

李竹被这说法逗笑了。

“我现在也就只是一个打工的，为了吃饭嘛，总要赚点儿。”

“那不一样，你是吃公家饭的，我记得你说过你家是纪城的？那可不容易。”

“运气比较好罢了。”

楚天佑叹气道：“我倒是有点羡慕了，我最近的运气，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真他娘的倒霉呀。”

李竹安慰道：“放心吧，很快就能解决，你们不是要拍毕业照了吗，还有毕业典礼，正好休息休息。”

楚天佑：“你说得对。”

他几口干完啤酒，转身上楼。

李竹倒是有些好奇了：“你不想问我点别的？”

楚天佑喝完酒也是红的，但是神智非常清醒，顶着一张龙虾脸说话还有点好笑。

“想，不问，感觉有点见不得人，而且，谁不得有点儿秘密。”

说完，他伸手把易拉罐精准投进垃圾桶，摆摆手，上楼了。

……

李竹一大早就接到了十三处的电话。

他裹着薄外套走在寒风里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冬天的厚衣服，好歹现在有钱了，京城的商场应该还是逛得起的。

有空的时候得赶紧去一趟，总不能没穷死在京城，反倒冻死在京城了。

电梯上了二楼又打开，李竹发现今天的氛围好像有些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