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可能也是怕家里看到,两人约在车站对面的纪念碑门口见面。可荀风特意提前一点出门,心里还是希望可以在路上碰到诗澄。
诗澄其实有想过在自己家门口等荀风,可又怕荀风走大路,不走老路,那就过了。于是自己也早早出了门。不想过和荀风在一起的每一秒。
老街区还是一点没变,所有的房子都是低矮破旧的,有的还是木头篱笆的,两边的门面也几乎没什么大变化。每隔几米就有一家茶馆,喝茶打牌的人三三两两。两边还有各种面馆,小卖铺。历史悠久的纸扎铺,酱油店。新开的有几家服装店,家用电器店,药店。诗澄多少次从这里走过,去打酱油,去买卫生纸,去车站坐车......可如今,这条街却十分冷清。
过了这片街道,是一个Y字路口,Y的左边是汽车站,右边是烈士陵园纪念碑,每年清明节,全校师生都会来扫墓,学习先烈的精神。从这里开始,已经可以初步看到赶集的样子了。再往前走就是批发市场,诗澄的小学同学尧尧的母亲就在路口那家门面,批发日用品和零食,已经好多年了。诗澄远远望过去,尧尧母亲胖胖的身体正在忙碌,运气好,还会碰见尧尧,大家聊几句近况。
批发市场外面全是来赶集的摊贩和人群。摊贩靠着路边挨个停靠,留下中间一条路给行人。诗澄看时间还早,自己先顺着这条路,好奇的一个个张望。有挑着竹筐卖泡粑的,诗澄小时候很喜欢吃的一种白色的米糕,软糯香甜。有卖陶瓷制品的,做工很独特,每一个都独一二。还有卖杂货的,只要你想得到的基本都有。还有卖膏药药酒,整牙齿,卖古玩......
诗澄停留在一个卖编织系列物品的摊位前。摊主看起来四十多岁,清瘦黝黑,带着一顶破旧的草帽,手里还在不停编织着什么,像是一个竹篮。在他前面的摊位上摆满了新编的扫把,簸箕,篓子,还有一张小桌子上面还有竹篮和托盘。而吸引诗澄目光的却不是这些大件编织品,而是在桌子最前面,这些十分小巧精致的草编小动物。有蜻蜓,蝴蝶,兔子,螳螂......一个个都活灵活现,惟妙惟肖。
诗澄俯下身,望着这些可爱的小动物出了神,情不自禁赞叹道:
“大叔,你真厉害,每一个都编的好逼真。”摊主抬起头,笑着点头表示感谢,手依然没停下。诗澄爱不释手的拿起一个个小动物观赏起来。
“怎么样?喜欢吗?买一个送给你。”此时,诗澄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诗澄吃惊的抬头,望见了阳光下的荀风。荀风今天穿着蓝色连帽卫衣,白色休闲裤,手放在口袋里。头发没有扎起来,只是很随意的飘洒在肩头,眼睛带着微笑看着诗澄。诗澄开心的回以微笑,耳边有微风拂过,世界仿佛静止一般。看着荀风飞扬的发丝,诗澄觉得这股清风穿过荀风,再穿过自己,带着荀风的味道在抚摸着自己的脸颊,竟呆呆不动,静静享受这一刻。
“不是说好在纪念碑门口等吗?你倒好,自己先逛起来了?”荀风的声音传来,诗澄的心绪一下子被拉回到热闹的街道,才回过神。诗澄脸微微发红,有些窘迫,环顾四周,除了有三个奇怪的中老年妇女望向这边,其他人都在做自己的事,卖东西的卖东西,赶集的赶集,并没有人注意到她。
急忙说道:“不好意思啊,荀风哥哥。我就是被这些小东西吸引了。”
荀风俯下身,仔细观赏这些做工精致的小动物,轻声问到:“喜欢哪个?我送给你。”
“你既然说送,那我就不客气了。老板,这些小动物全要了。”诗澄笑盈盈的指着桌上的草编小动物。摊主听到这话,高兴的抬起头,期盼的望向荀风。
荀风望着诗澄粉红的脸蛋,宠溺的说到:“好啊!只要你喜欢。”摊主急忙放下手中正在编织的竹篮,开心的准备打包。诗澄发现摊主和荀风竟然都把自己的玩笑话当了真。急忙伸出手阻止道:
“老板先别慌,我刚刚是开玩笑的,不好意思。”诗澄歉意的一笑。摊主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脸上有些不大开心的看了两人一眼,又坐回去继续编刚才没编完的竹篮。
“你也太心急了,我就开个玩笑,而且价钱你也没问,万一他敲竹杠呢?”诗澄把荀风拉到一边小声说道。
“为了感谢你,这点东西不算什么。”荀风笑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