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是灰麻麻的,没有全亮,“咚咚”的敲门声扰人清梦。
白泽嚷嚷要见陈塘的媳妇儿,称昨日缺席很不礼貌,要在上班之前一起吃个早饭。
李惜朝在床上打了好几个滚,很不耐烦:“想见莫月,自己去。大清早的,吵死了。”
昨夜白泽独自在湖边坐了一宿。白映秋见不得哥哥伤心,把李惜朝叫了起来,跟着一道去古居。正逢晨练时间,张莲生一直跑在莫月身后。时不时踹两下她的屁股调戏她。
莫月也不甘示弱,跳到他的背上,拽着他头顶的发,驰骋坝场。
“你就知道欺负我,一见到那小白脸就蔫了,屁都不敢放一个。就知道窝里横。”
莫月揪着他的耳朵,急刹车。
“你再说,你再说。”
“窝里横,窝里横。”
莫月用的力道更大了,张莲生求救:“杨晓蓉,有人要谋杀你丈夫了,救命啊!救命啊!”
杨晓蓉有点手足措,不知道帮哪一边。
张莲生叫得更惨烈。
“别揪了,耳朵都要被你揪下来了。你本来就是窝里横,窝外怂嘛。岳哥哥说实话也要挨打?”杨晓蓉口里支支吾吾。
莫月从张莲生的背上跳下来,指了指自己,风和霜,三个人。再指指张莲生和杨晓蓉,两个人。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叫寡不敌众。”
张牙舞抓地追着杨晓蓉跑。
张莲生刚喘口气,又要去解救杨晓蓉,眼看手要抓住莫月的衣服。
“阿风,阿霜帮我,抓住阿岳!”
风和霜加入战队,追捕张莲生。
杨晓蓉奔跑中失衡摔倒,导致莫月被绊倒。两个人在地上打滚,莫月提前找到重心,坐在杨晓蓉身上挠她痒痒。
杨晓蓉举双手投降,莫月才罢休。
她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张莲生一下跳在她的背上,拧她耳朵,嘴里叫嚣:“看你还敢不敢窝里横,窝里横。”张莲生双腿夹得很紧,任凭她怎么甩,也甩不下来。
风和霜赶来帮忙,杨晓蓉也混进去帮忙。
白泽刚走到陈塘古居门口时,五个人混战得正厉害,难舍难分。
张莲生还在莫月的背上,一会儿咬她衣服,一会儿啃她的耳朵。日子好像回到迟木岛,自由,洒脱,没有忧愁。
李惜朝酸道:“你瞧,你就没办法和阿月这样疯。”
“下来!”一阵疾风走过,白泽一掌把张莲生从莫月背上推下来,强行分开他倆。他拽走莫月,气急败坏地教育道:“是不是,熟不熟悉的人就和人家疯!跟个神经病一样。”
剩下的四个人,莫名其妙地看着白泽的背影。
白泽把莫月拉回厢房,锁上房门。撸起她的袖管,看到伤口没有裂开,才安心。
“不准和那个当兵的鬼混,我看到很不舒服!”
“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让你别来么。”莫月有些不安,她担心白泽会撞见李真。
“我怎么不能来!大清早的那个当兵的能来,我就不能来?”白泽意识到自己的口气有点重,声音又软了下来,握着她的手:“没吃早饭吧,走,我带你去吃。”
“你自己去吃吧,我身上有汗,我要洗洗。”
“好。我去给你准备热水。”
白泽忙里忙外将澡盆添置满热水,坐在茶几上喝水解渴。然后,直溜溜地看着莫月,莫月也直直地看着他。
“我要洗澡了。”
“嗯。”
“我要洗澡了。”
“嗯。”
“我真的要洗了。”
“你洗呀,水都给你准备好了。”
白泽根本没打算要回避的意思。
“外面那么多人,你就坐在这里面看我洗澡?”
“对啊。”白泽回答得顺理成章,又不是没见过,还一起洗过呢。
莫月坐到茶案边,不去洗了。“你不离开,我不会洗。”
“为什么自从认识了那个当兵的,你就躲着我?”又深恶痛绝道:“你是不是看上他了?”想到刚刚和张莲生玩闹的样子,攥紧拳头,眼神变得冰冷,阴鸷:“他,有没有,碰过你?”
莫月顿时拍案而起:“小人!出去!出去!”莫月把他轰出房间,锁在门外,“走,不想见到你!走啊,不要来打扰我。”
白泽吃了闭门羹,走向大门。李惜朝打了个哈欠,终于,白泽又被撵走了。他要回去睡觉。怎料,白泽硬拉他去买早点,让白映秋守在陈塘古居,还要不要点脸了。
沐浴之后,莫月换上那件藻井纹样的旗袍。可是,空气中仍然飘摇着一股酸味。莫月寻着味道嗅了嗅,味道的发源地就是张莲生,他还穿着晨练时的黑衣。
“出了那么多汗,你怎么不洗澡?”
“洗那么多澡干嘛?跟婆娘似的。”
杨晓蓉马上替他开脱:“是这样的,每次晨练过后,岳哥哥都不洗澡的。你之前没闻到过吗?我都习惯了。”
回忆起来,怪不得她老是闻到一股发酵的馒头味,一直以为自己中药吃多了,生的味道,原来是他。莫月脑子里泛起恶心,把他推进房间逼他洗澡。
杨晓蓉和风霜则拿起各自的衣服,到备好的客房洗澡。
张莲生没有换洗的衣服,莫月便回房帮忙他找。白映秋挡在门口:“泣颜回姑娘,好歹他是个男的,就这样进你卧房洗澡,已经有些不妥了。你还要一起进去?”
“我跟他不计较这些。”
白映秋双手牵住她的手,仍是不同意。
莫月温润地笑:“我进去拿了衣服就出来,我保证。”说着,手已对准天起誓。
白映秋只好默许。
张莲生身材健硕,一般女人的衣裙套不进去。莫月对着衣柜里捣鼓半天,一一比对每件衣服,张莲生隔着屏风洗澡,两人有说有笑。
白泽买了早点很快赶回古居,刚到门口就问:“还没洗好吗?阿月呢?”唤起莫月的名字:“阿月,还没好吗?阿月。”
房内没有答复,白泽直接走到房门口。白映秋突然叫住他,面露难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