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墨抬手擦拭唇角的血渍,可他自己的手完好损。
“师哥,”沉白欲上前,浮墨突然出声制止,“别过来!”
浮墨咽了咽唾沫,他的血怎么会腐烂尸体?
他眼睁睁的看着几具尸体化为一摊血水,他心底有股说不出的滋味。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浮墨一时间接受不了现状,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师哥。”沉白开口喊了一声,唤回了浮墨的思绪。
浮墨回头看着沉白,他眼中没有丝毫的诧异,似乎早就知道他的血能腐烂尸体。
“你知道?”
“我知道。”沉白如实点头,不仅他知道,扇骨也知道。
正是扇骨告知他此事,他才知晓,扇骨取浮墨的血不仅是为了解毒,还想稀释血液里的腐蚀性。
“扇骨说过,师哥的血早晚有一日会与药异,最开始是花草树木,渐渐地是死人,活人,甚至是自己。”
沉白心隐瞒,他不想看见浮墨脸上有痛苦的神色,但当他说出这些话时,浮墨唇角溢出苦涩的笑意。
他的血能腐烂尸体,若换做是常人,或许会兴奋连连,可是,他很清楚,这一点都不值得高兴。
良久,浮墨挺直腰板,擦去手中的血渍,既然现在没事,那就继续苟活着,“我知道了。”
似释然似妥协,谁也不知道浮墨此刻到底是什么心情。
只是,他眼眸中的光渐渐地黯淡,变得行尸走肉。
“师哥,扇骨一定有办法,你不要灰心。”沉白开口宽慰,他不想看见浮墨脸上毫神情。
可惜,毫回应。
沉白停下脚步,看着浮墨精打采地向前,似乎对周围的一切毫不关心。
“浮墨!”
语气间夹杂着不易察觉的怒意,沉白大步一迈,迅速走到浮墨的身前,拦住他的前路,双手搭在浮墨的肩上,“师哥,你真的要这样自暴自弃吗?”
“难道你忘了,你的命是我!”
沉白低声怒吼,猩红的双目死死地盯着浮墨,看着浮墨眼中一点一点的有了焦距。
“你答应过我,你不能食言。”
沉白将头埋在浮墨的脖颈间,温热的泪水滴在他的脖颈处,滚烫的烧灼感将浮墨拉回现实,低头看着埋在他肩上释放情绪的沉白,抬手轻轻地抚摸着沉白的后背,他只是有些累了。
什么都没想啊!
浮墨奈的抬头,他没想到自己颓丧一番,反而逼出了沉白的情绪,甚至,还让沉白流下眼泪。
如果他告诉沉白实话,沉白会怎样想?
算了。
就当是一个善意的谎言。
仔细想想,他确实不能接受自己变成药,还是不可逆转的药。
这种落差让他窒息。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血将自己吞噬,硬生生的承受这份痛苦。
就算提前死了,他的血若是不小心飞溅到沉白身上,岂不是害了沉白。
就算沉白躲过,他的尸体变成一滩血,浸湿这片土壤,周围的草木会因为他的血失去生机。
若被有心之人知晓,又会带来多大的灾难?
思及此,浮墨苦涩一笑,低声耳语道:“小白,我累了,好想一死了之,什么都不用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