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长长地叹了口气,没说话,居然在窗户边的长椅上躺了下去,还闭上了眼睛。
米酒才咕嘟起来,朱元璋就睡着了。
睡着不算,还打起了呼噜。
“干啥去来,怎么累成这样?难道是纳了小妾累的?”
朱元璋立马翻了个身,脸朝墙,继续打呼。
季礴长见此,略微尴尬地笑了笑后,给朱元璋盖了个被子,自己也在里面的躺椅上躺了下来。
似乎是府上多了个长辈,心里格外踏实,季礴长也感觉到困意来袭,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期间香君过来几次,见二人一个比一个睡的香,便也懂事地没有打搅。
这么一直睡到傍晚,朱元璋终于醒了。
起来一看,发现季礴长居然也在那边睡觉,不禁乐了。
“你这小子,天都快黑了,还不起来?”
季礴长揉揉眼睛,嘿嘿一笑,打着哈欠懒懒地起床。
“义父,您这段时间都是在忙胡惟庸的事?”
“不然呢?难不成义父还能忙着纳妾?”
果然,那会子被这老头听到了。
季礴长赶紧转移了话题:“义父,您饿了吧?我去弄些肉来?咱可有些日子没见了,今日不如痛快吃喝也一顿。”
朱元璋想了想,居然答应了:“咱绊倒了胡惟庸这个毒瘤,救出了数奸贼,就冲这个也该好好喝一顿!”
于是,季礴长重新温酒,又叫香君热了肉食,俩人便边吃边喝,当然,也聊了起来。
“长儿啊,这一次,咱是痛快了一把,但咱也把大臣们给得罪光了啊。”
“义父这话说的不对。胡惟庸是毛骧查的,牵连出其他人是刑部、大理寺和都查院干的,最后下诏处死那么多人的是皇帝!这都和您没关系,您完全不需要有压力。”
闻言,朱元璋猛灌了一大杯。
咱心里苦啊!
咱就是皇帝!
那么多人,其实很多人完全可以赦免一死的。
但咱就是这么干了!
胡惟庸的话至今犹在耳边!
不杀这些人,也许他们以后就会结党弄权,反噬于咱!
朱标那孩子被老儒们教的有些迂腐仁善,咱不帮他把这些毒瘤除了,靠他一定会出事!
可这天下,谁能体谅咱啊?
见他一脸愁苦,季礴长若有所思。
“义父一直为国为君分忧,想来,您是为当今陛下的处境而感到忧心。”
朱元璋的酒杯突然悬在半空,疑惑地看着季礴长。
“长儿,这话怎么说?陛下是什么处境,咱又为何会为他忧心?”
季礴长苦笑。
“皇帝这次贴面情,牵连的人都被处死,家眷都被流放,此举虽是为了大明社稷的稳固,但恐怕天下人都会因此对他口诛笔伐,说他残暴,甚至会有人说他端牵连,能共患难,而不可共享富贵荣华!”
“义父忠肝义胆,自然担心陛下。”
朱元璋放下酒杯,苦涩的心中,有了一丝慰藉。
就算天下人不懂咱,但咱义子懂咱,知道咱这么做,实属奈,只是为了大明社稷的稳固!
长儿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