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衍挑了挑眉，接了过来。</p>
方秘书环视周围一圈。</p>
周围的人脸上的表情微变，神色都有些讪讪。</p>
原来是江总的人。</p>
他们都想着江湛不近男色也不近女色，所以才跑来对着白衍献殷勤。</p>
看来江总也不是真的柳下惠，只是单纯没碰上心仪的罢了。</p>
等周围的人都散了，白衍才对方秘书客气地道：“多谢解围。”</p>
不然他一个个应付起来也很麻烦。</p>
方秘书笑道：“是江总的意思，不必谢我。”</p>
白衍挑了挑眉，打开了那个信封。</p>
里面是一张深蓝色的轻薄卡片，上面还印着人鱼的剪影。</p>
“人鱼间的房卡？”</p>
白衍有些无语。</p>
江湛是不是误会什么了？</p>
他上一次发情期过去还没多久，现在其实对这件事不是很感兴趣……</p>
白衍委婉地道：“能不能换个奖励？”</p>
方秘书愣了一下，下意识问：“什么？”</p>
“江总身上的香水味道不错。”白衍把房卡丢回方秘书手里，“能否请方秘书代我问问，我上次说想要一瓶江总的私人定制香水，江总准备好了吗？”</p>
方秘书：“……”</p>
这是他可以听的吗？</p>
不过这事他还真知道。</p>
他咳嗽了一声，“江总前几天向ve重新订了一批香水，我代白先生去问问。。”</p>
……</p>
白衍和施伯商在后台的休息室里交流着他们对彼此音乐的了解。</p>
施伯商至今仍然对白衍坚持留在煌星传媒发展偶像事业无法理解。</p>
在他的概念中，像白衍这样的天才应该跟着他一起深入研究音乐的艺术。</p>
“之前你的两首练习曲里，能够听出明显的炫技，感情蕴含不多。”施伯商惋惜地道，“但是这首生日曲，能够听出你在里面蕴含了强烈的祝福与喜爱，完全弥补了之前的不足。你是为谁做的这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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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衍扬扬眉：“当然是为了江总。”</p>
既然在江总的生日宴会上弹出来，当然只能这么说。</p>
实际上这首曲子是他为自己所做。</p>
迄今为止他写了很多应付作业的练习曲，写曲子的时候心如止水，只顾着技巧与转折，唯独这首为自己而创作的生日曲给他不一样的感觉。</p>
施伯商不愧是资深老音乐家，一下子就听出了关键。</p>
江湛恰好这时候推门进来，听到了他们的话，神色稍缓。</p>
施伯商不知道江湛和白衍之间的关系，笑着为白衍介绍：“这是我的外甥江湛，不过你应该也见过了。”</p>
白衍彬彬有礼地对江湛鞠躬：“江总好。”</p>
江湛本来想来问问白衍为什么非要他的香水，但舅舅在这里又不太好明说，便“嗯”了一声，挑了白衍对面坐下。</p>
施伯商和江湛寒暄了两句，看江湛似乎有些疲倦闭目养神，便不再管他，继续和白衍探讨音乐艺术。</p>
江湛坐在沙发上，闻着休息室里萦绕的淡淡香草味，不知不觉神经也舒缓了下来。</p>
蓦然，他陡然睁开眼睛。</p>
一只灵巧的脚刚才轻轻点了点他的脚背。</p>
房间里只有三个人，江湛知道舅舅是绝对不会跟自己开这种玩笑的。</p>
他目光落在白衍身上。</p>
白衍神色认真地倾听着施伯商的问题，不时点点头，似乎一切都和他没什么关系。</p>
江湛一瞬间怀疑是自己出现了错觉。</p>
然而白衍状似随意地抬头时，却对他轻轻眨了一下右眼。</p>
脚背上那只不安分的脚也顺着西装的裤管向上蹭了蹭，带来一阵酥麻的感觉。</p>
江湛喉咙滚了滚，慢慢缩回了腿，看着白衍的眼神有点沉沉。</p>
白衍“恰好”抬头，对江湛微笑道：“对了江总，您答应我的奖励什么时候给我？”</p>
施伯商也看了过来。</p>
在舅舅的面前，江湛沉默了一下：“你要那做什么？”</p>
白衍端起高脚酒杯晃了晃：“喜欢嘛。江总不会不舍得吧？”</p>
施伯商知道江湛的身家，有些疑惑：“是什么，能比得上一首高水平的钢琴曲吗？”</p>
江湛静了静，最后道：“明天会送到你手里。”</p>
白衍脸上浮现出真挚的笑容：“那就多谢江总了。”</p>
……</p>
房卡没送出去，江湛离开宴会之后只得回了江家的别墅。</p>
一进门，就看到江渡正在客厅里对江浣转圈：“妹啊，你觉得我这身怎么样？”</p>
江浣无力地挥挥手：“你让开点，挡着我看电视了。”</p>
江湛扫了眼江渡穿着一身花孔雀似的衣服，皱了皱眉：“你又怎么了？”</p>
好不容易才正经了两天，他还以为江渡多少能安分点，突然又开始浪了？</p>
江渡停下，端正了神色：“哥，这次我是认真的。”</p>
“什么？”</p>
“我的爱情来临了。”江渡脸上猛然溢出灿烂的向往之色，“二十多年以来头一次有这种感受！像女神的光照耀在我身上……”</p>
江湛听得无比肉麻，打断了他：“所以？”</p>
“这次我要正儿八经追求他。”江渡信心十足，“哥，你看看这身衣服怎么样。”</p>
江湛：“……”</p>
他不想再和这个弟弟费口水，转身向楼梯走去。</p>
江渡现在被热血充盈了脑子，不以为意，掏出手机自拍了两张，点了点头又摇摇头：“不对，人家是搞音乐的，我应该挑点和钢琴乐有关的知识学习学习。”</p>
江湛上楼的脚步顿住。</p>
钢琴乐？</p>
他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江渡，半张脸被楼梯间的阴影挡住：“你看中了谁？”</p>
“白衍啊，就是今天弹钢琴的那位。”江渡误会了江湛的意思，一脸严肃地道，“哥，你不用管我，这次我不会仗着家里的权势出手，我对白衍是发自灵魂的仰慕……”</p>
江湛不想再听，闭目吸了口气又吐出来，沉声道：“管家。”</p>
老管家拎着两件江渡新买的衣服过来：“江总？”</p>
江湛指了指江渡，声音冷酷：“把他关起来。”</p>
江渡傻了：“啊？”</p>
“关起来。”</p>
“哎？哥？我做错什么了！”</p>
……</p>
等江渡被锁在自己房间里鬼哭狼嚎，江湛才觉得心里这口气通顺了一点，去了书房，坐在书房椅上沉默不语。</p>
从今天生日宴会上白衍万众瞩目的样子就能看出，那个少年天生就适合生活在聚光灯下，享受万众瞩目与欢呼。</p>
不过是一个登场，就有好多人对他流露出迷恋的目光，让他隔远了看都觉得不舒服，才让方秘书过去把白衍带走。</p>
与其说是替白衍解围，倒不如说是让自己心里痛快点。</p>
现在连一贯薄情滥情的江渡都说对白衍有了初次恋爱的感觉……</p>
江湛心里忽然升起浓浓的危机。</p>
这样下去，白衍还会一直留在他身边吗？</p>
江湛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开始担忧这个问题。</p>
明明一开始他还万般嫌弃怀疑白衍试图接近他的目的，想着用冷酷的工作划清他们之间的关系；然而这才过了多久，他竟然开始对白衍有些不舍。</p>
也许是因为白衍对他太过主动，又或许是白衍望着他的脉脉深情让人动容。</p>
尤其是他们在人鱼间酒店里时的白衍，眼眸中尽是无限的依恋。</p>
除了家人，江湛还未在其他人身上感受到这种纯粹的感觉，仿佛世界上唯有他一个人。</p>
而在公司里，白衍看他的目光又带着三分挑逗、三分疏离还是四分漫不经心……</p>
——唔，这句话好像是《霸总逃妻：我偏要逃》里的台词。</p>
江湛揉了揉额头。</p>
无论如何，江湛可以肯定，白衍一定对自己充满了爱慕。</p>
一切都是白衍为了牢牢绑住他的心耍的小把戏。</p>
……包括拒绝他的房卡，也肯定是欲迎还拒。</p>
江湛望着电脑桌面，忽然皱了皱眉。</p>
不对。</p>
《霸总逃妻：我偏要逃》里，霸总就是这么自负地想，才会一次又一次地忽视了女主的委屈和抱怨，导致后面一连串的狗血剧情。</p>
他可不是单单在学习小说中的经验，也要吸取教训。</p>
江湛目光落在桌上深蓝色的房卡上。</p>
也许白衍因为他这么久都不给他回应而生气？</p>
虽说他们签订了包养合同，但是金主偶尔主动逗金丝雀开心也不是什么掉面子的大事。</p>
合格的上司也会针对员工的不同需求制定相关的奖励制度，以激发员工的主动性。</p>
江湛很快说服了自己，开机查阅起了自己想要的资料。</p>
很快他得到了想了解的一切，给方秘书打了个电话：“方程，给白衍的香水先不要送出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