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栖梅酒》的试镜安排得很紧, 过了几天，白衍就去了一趟剧组。</p>
反派风盏华的人设最鲜明的特点就是绝世美颜，在这一点上卡掉了不少男演员，试镜人选算白衍也才三个。《剑栖梅酒》的角色导演也是偶然点进《晴天砂雨》的mv, 被两个扮相的白衍惊艳到, 才给煌星递了邀请。</p>
白衍到试镜片场的时候, 第一个试镜的演员刚准备去试镜房间，看到白衍进门怔了一下, 礼貌性地点点头便进去了。</p>
倒是另一个演员很热情地上来攀谈：“白衍？久仰大名，我是金醉。”</p>
白衍和他握握手：“你好。”</p>
金醉似乎对白衍很有好感, 握着白衍的手晃了好几下：“我看《晴天砂雨》mv的时候就想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谁知道见了真人竟然比mv里还漂亮！”</p>
白衍慢慢抽回手, 找地方坐下，礼貌地回应：“你也不错。”</p>
出门之前孟丹已经给他提供了试镜的竞争对手的资料。金醉出身偶像剧, 演落魄王子型角色出身, 眉眼和唇角格外俊俏，只是拍了几年偶像剧都没找到转型的机会, 如今三十多了还在拍现偶。</p>
金醉在偶像剧这一块的人脉资源很丰富，孟丹倒是比较担心金醉会走后门。</p>
金醉坐在白衍身边，一副相见恨晚的模样和白衍叽里呱啦地聊着娱乐圈内的八卦秘闻。</p>
白衍对八卦着实没什么兴趣, 一边划手机一边漫不经心地应着。</p>
“郑荥进去半小时了，应该快要出来了。”金醉忽然感叹了一声, “郑荥圈内地位高，咱们比不了，这个角色恐怕会落到他手里去啊。”</p>
白衍对这中浅薄的挑拨离间连应一声的兴致都没有，低头和格子世界聊天。</p>
金醉看白衍不理他，脸上的笑容略带尴尬, 咳嗽一声：“白衍，你气质好，有没有兴趣来拍现偶？我可以帮你介绍一些角色。”</p>
白衍稍微给了他一个眼神：“金老师要替我介绍？”</p>
金醉笑容真挚了些：“互相提携、互相提携。咱们娱乐圈就是前辈提携后辈，才能有健康的发展。我好久没见过白衍你这怎么有天分的年轻人，咱们可以多亲近亲近，这是我的名片。”</p>
白衍微微笑着，目光渐渐冷凝，落在金醉拿着名片的手上。</p>
名片夹在两指中间，手掌却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p>
白衍笑容冷了下来。</p>
他抽回手，掏出一张干净的纸巾，慢条斯理、仔仔细细地把被金醉碰过的手擦了一遍，最后挥手把纸巾连同名片丢进垃圾桶。</p>
随后他转过头，微笑道：“金老师，您年纪大了，平时要多注意保养，不然年轻王子手上都是皱纹，这观众不会出戏吗？”</p>
金醉脸上像被扇了火辣辣的一巴掌，涨红了一瞬间又很快压下去，嘴角轻轻扯了扯：“你说笑了。”</p>
白衍嗤笑一声。</p>
金醉也没脸继续和白衍攀谈，找了个借口坐到了远处。</p>
小张茫然了半晌，后知后觉地吃了一惊：“白、白衍，他是在占你便宜？”</p>
白衍扬了扬眉，想了想刚才金醉的举动：“大概是想约我。”</p>
钢铁直男小张一脸震惊：“金醉竟然是同性恋？”</p>
白衍回想起来还觉得厌恶——他来自另一个世界，自然不在意这个世界的性取向观念。</p>
只是看金醉这老男人占便宜手法娴熟，还不知道跟多少人约过，脏得要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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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金醉比比，从不动手动脚的江湛简直就是消毒水做的琉璃人儿，讨喜了不知道几百倍。</p>
白衍坐了一会，第一个试镜的郑荥出来，对他们礼貌地点点头，没说什么就走了。</p>
选角导演出来看到白衍，眼前一亮：“白衍，进来吧。”</p>
因为只是试镜，没有给白衍化妆戴假发，只披上了一件古风长袍和一把扇子。</p>
白衍拎着折扇轻轻一挥，“啪”地打开，转过身就是一张风流贵气的俊俏公子。</p>
导演没有说话，但神情柔和不少。</p>
按照导演的要求，白衍表演了两个片段，一个是风盏华和男女主角初识，救男女主于水火之中的场景；一个是风盏华被揭穿之后阴狠毒辣、和男主对峙的对手戏。</p>
风盏华贯穿全文的就是那种举手投足间的优雅高贵，一时发善心救人时如此，言笑晏晏间送知己入陷阱时亦如此。</p>
白衍双唇噙着笑意，深灰色的眼眸里流淌着高高在上的悲天悯人，低头对不存在的男主道：“这位兄台看起来似乎需要帮助？”</p>
再一转身，唇边笑意不变，眼眸中的神色却化作精致残忍的同情：“可怜啊，到死都不知道是谁送了他的命。”</p>
几个转身，几句台词，活脱脱就是一个用优雅高贵装饰起来的阴毒反派。</p>
导演和选角导演一起点头，眼眸中尽是满意和赞叹。</p>
如果不是还有一个试镜的人，似乎现在就要选定白衍。</p>
白衍表演完，心里有了底，和导演聊了聊档期的问题，礼貌地告退。</p>
出门之后金醉就待在门外。</p>
金醉似乎一惊完全忘记了刚才的事，重新挂上了笑容：“白衍，感觉怎么样？”</p>
白衍似笑非笑地道：“一般吧，导演说我长得太年轻，金老师这样成熟的人可能会更合适。”</p>
金醉脸皮抖了抖：“白衍说笑了。”</p>
正巧这时，白衍手机响了。</p>
白衍掏出来，轻轻扬眉：是江湛。</p>
金醉眼尖地扫了白衍手机屏幕一眼，后退一步笑笑，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你先忙吧，我也得进去试镜了。”</p>
白衍懒得理睬他，一边往外走一边接通了电话：“江总？这么急找我？”</p>
电话里传来江湛低沉的嗓音：“你在哪里？”</p>
“华影大厦，刚刚试镜出来。”</p>
“我叫人去接你。”</p>
白衍一只手扶着手机，一只手推开门，语带笑意：“江总有事？”</p>
江湛那边安静了一下，像是咳嗽了一下，才继续道：“给你准备了赔礼。”</p>
白衍以为沙龙那件事已经过去了，没想到江湛竟然这么在意，不由得有些好笑，故意道：“不会又是一个沙龙吧？”</p>
“……不是。”</p>
江湛亲自开车接了白衍，一路向着郊区去了。</p>
白衍看看车窗外郁郁葱葱的行道树，目光放回江湛身上：“江总，别是要把我毁尸灭迹吧？”</p>
江湛扫他一眼，皱了皱眉：“你每天都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p>
白衍挑眉，一句吐槽勉强憋在了嘴里。</p>
论想些乱七八糟的，谁能比得过江总呢？</p>
车子拐了好几个弯，最后停在一座白色的建筑物前面。</p>
白衍下车，看了看这栋干净整洁的建筑，扬了扬眉：“这是什么，江总准备金屋藏娇？”</p>
江湛似乎有些不自在，咳嗽一声：“进去看看。”</p>
白衍还以为里面是什么装修豪华的独立小别墅，推门进去才发现里面是一道道玻璃墙围起来的实验室。</p>
下到简单的烧瓶烧杯实验器材，上到精密庞大的大分子分析仪器，一应俱全。</p>
白衍呆愣了好一会儿，下意识上前，双手举起，轻轻抚摸了一下其中一台仪器。</p>
虽然两个世界的科技发展水平不同、仪器制造风格也不一样，但白衍一眼就能认出这台仪器的作用——析出生物溶液中的有机大分子，进行分子结合实验。</p>
换到他出生的世界，就是进行仿生信息素与天然信息素结合实验的核心装置。</p>
……当然，这个版本的仪器有点古老，白衍以前只在信息素实验发展史书上见过。</p>
但这也不能改变它可以用来研究仿生信息素的事实。</p>
仿生信息素！</p>
只要有了它，白衍再也不用担心发情期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苦苦捱，也不用找各中理由去爬江湛的床，更不用担心因为常年没有信息素结合导致内分泌失调、早衰甚至早亡。</p>
甚至比起在另一个世界研究的举步维艰，他已经有了足够的知识和积累、有了正大光明研究的场地和时间、甚至有能够充当样本的ve定制香水参考。</p>
白衍抬起头，望着江湛，语气不由得带上了几分激动：“这些是送给我的？”</p>
江湛迷失在白衍眼眸中的星光一瞬，很快回过神来，调整了一下呼吸，沉稳地道：“是。”</p>
想想又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江湛紧接着补了一句，“算上次的赔礼道歉。”</p>
白衍低头笑了一声，重新抬起头：“江总，什么时候再举办沙龙？”</p>
江湛怔了一下。</p>
“参加一次沙龙就有一套实验室……”白衍笑眯眯地转了一圈，“我开始爱上沙龙的感觉了。”</p>
江湛这才明白过来，绷了绷脸色：“胡闹。”</p>
江湛掏出手机看了眼，继续道，“研究室的报备已经通过了，不过现在只够买了实验器材，研究人员还没招聘到。”</p>
这方面的科研精英都已经被各大研究所瓜分，就算是江湛一时也很难找来新的。</p>
白衍摇摇头，纠正了江湛的打算：“不，我不需要研究人员。”</p>
江湛拧眉：“你要自己研究？”</p>
白衍眨眨眼：“没错。”</p>
“胡闹。”</p>
白衍轻轻挑眉：“江总不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