蔿贾向门卫报告,有几件好玩意,看着欢喜,特意送来给大王赏玩。
通报过后,庄王便让优伶离开,请蔿贾将东西呈上去。
“距离宫室颇远,便听到了大王的笑声。本以为有男有女,没想到打开门一看,竟只得一人表演。想来定是一人分饰多角,真是令人敬佩。”庄王正在仔细端详陶器,蔿贾顺势把话题引到刚才的表演上。
“想不到蔿大夫也留意到这个?”一本正经,治理严谨的百工总管对优伶之事感兴趣,庄王很好奇。
“微臣只是很好奇,他们是如何做到如此惟妙惟肖的?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真是令人难以置信。”蔿贾掌管百工,雕梁画栋、烧制器具、制作手镯配饰等等,均由他亲自督办。但凡涉及精巧技艺的,均是他兴趣所在。
庄王放下手中的陶器,快步走下台阶,吓得蔿贾赶紧迎了上去。
“想不到蔿大夫也是同道中人,真是难得。”楚王有遇到知音的相见恨晚,他走到蔿贾面前,两眼放光。“宫中上下对这些伶人都是鄙夷万分。却无人认识到,他们的表演绝非江湖把戏,只会糊弄,粗俗不堪。相反,他们精湛的演技,需要长期苦练,反复揣摩,日积月累。惟有如此,才能令听者沉醉其中,乐而忘返。”
“大王所言极是。”蔿贾频频点头称是,“正如大王面前摆放着的陶瓷玩偶一般。外行人眼里,不过是个小小陶器,毫不起眼。殊不知,任何一件都需要许多工艺,多人合作才能完成,绝非随随便便一个人就可做到。”
庄王闻言,拿起玩偶细细品味:一男一女两个娃娃,女的头戴凤冠,耳坠叮咚。着一袭华服,酥胸高耸。柳叶眉,丹凤眼,挺翘的葱头鼻,两只眼睛顾盼生辉。男的则身着白色长袍,腰间还佩戴一块温润玉佩。剑眉星目,气宇轩昂。并排一起,好似一对璧人,栩栩如生。
看完,他赞不绝口道:“嗯,不错,不错。表面处理光滑,一看这烧制手艺就没话说。线条流畅生动,雕刻功夫也是丝丝入扣。小小人物,熠熠生辉,实属上品。”说完,他又反复端详,爱不释手。
见庄王颇为喜欢,蔿贾说道:“有人颇有心思,设计了一套共十二人的组合。这十二人,吹拉弹唱,服装、表情、乐器各异。从前曾经做过一套,作为礼物送给秦国君主,据说他欢喜得不得了。如果大王喜欢,属下便命人将他重新改造,制作得更精致华贵。”
“好好好。”庄王连说三个好,看向蔿贾,感慨道:“如此一来,便可用陶器手艺表现演奏。以后,还可制作优伶,各个曲目的各种角色都可展现,实在是太好了。”庄王好似找到新玩具般,差点要拍手欢呼起来。此时的他,心智象个孩童,行为举止更与君王没有半点关系。
“恐怕要大王先把玩手上的几个陶人暂时排解。想要制作成套的陶人,还需等上一段时间。”蔿贾面有难色。
庄王不解,问道:“却是为何?”
“回禀大王,只因最近许多雕刻师傅请假返乡,人手不足。烧制和雕刻不能间隔太久,否则会影响成品效果。如果只是一两件毫无关联的无所谓,如果是成套的,调色、雕刻必须在一段时间内完成。否则,恐怕会造成明显的新旧区别,坏了大王兴致。”
“他们返乡是为何事?为何如此多人同时返乡?”
“只因家中闹饥荒,不知家中亲人是否无恙,故此请假回去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