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马的品相来看,应该是产自秦国北部的‘青玉’。这个品种的马,爆发力强,耐力稍差。之所以得名,乃是因为,毛色以青黑色为主。再加马毛柔顺,摸感如绸缎般丝滑,如玉般温润。”郤缺说道:“如果我所记不错,前两年,军中曾引进过一批,给新入伍的士兵操练之用。”
“军中引入?”士会不太管这些事情,新招募的士兵全是郤缺在看。他问道:“难道是某位军士偷了一匹,留给大将军逃跑用的?”
“不大可能。”郤缺马上否定,“军中用马,有专人照料看顾。如有遗失折损,一定会上报。我不可能不知道。”
“排除是军士所为,还有谁有机会得到这样一匹马?”贺文问道。
“让我想想——”郤缺的思路往前倒推,“一共进了十五匹。军中留十匹,剩下还有五匹。引进之时,等了好久才全部到货。我记得,那时候,君主迷上骑马,整日闹着要去打猎。所以,宫中应该也有。至于是不是五匹都在宫中,那就不得而知了。”
“军中没有丢失马匹的记录,君主又爱骑马,那么这匹马很大可能来自宫中。”士会尝试把这些联系起来,“大将军在宫中遇刺,顺利逃脱,还有马匹、银两随身。难道是有人盗取马匹,偷偷将它送给大将军?然后又放走大将军,顺带还附了银两?”
“依照侍卫长所说,的确有刺客进宫埋伏。那么,这个救大将军的人,要么是当场从杀手手中将大将军救出,要么就是大将军已被禁锢,他负责照看,偷偷放走大将军。”贺文也尽量依据眼前的事实做假设。
可是,很快,他又推翻了自己的说法。“如果派的是杀手,第二种可能性就排除。如果不想置大将军于死地,何必请杀手?”
“所以,第一种可能性是最大的,也可能是唯一的。”郤缺同意贺文的第一种推断,“如果是这样,这个人必须武功高强,以一敌多。那他很可能是——”
“宫中侍卫!”贺文脱口而出。
“对对,很有可能是宫中侍卫。”士会也跟着激动起来,“现在范围缩小了,赶紧派人去查。看看最近宫中可有侍卫离开。排除主动去职的,剩下的就有可能是救了大将军的。”
“我知道,我知道。”接收到两人询问的眼光,郤缺马上明白过来,急急说道:“我要侍卫长速速查问,他掌管宫中侍卫的调派升迁,应该很快就有结果。”
“那就有劳郤将军了。”贺文表示感谢。
“对了,忘了一件事——”士会突然记起什么,“刚才郤将军说,看了看又摸了摸,是想看上面是否有大将军留下的痕迹。不知可有收获?”
“士将军不问,我也忘了。”郤缺拍拍自己脑袋,笑自己健忘,“马背干净,没有任何血迹。所以,大将军应该没有受伤。”
这下,三人都放心了。果真是多一个人,多一个想办法的脑子,就会多一份希望。更何况,他们都是绝顶聪明,阅历丰富的睿智之人。三人加在一起形成的合力,足以化解晋灵公和屠岸贾——两个急功近利的阴险小人制造的危机。
灵公身后虽有千军万马,对付赵盾毕竟是见不得光的事,他不能明目张胆。所以,他只能任用亲近他的一干乌合之众。这些人的人数再多,也不具备实力与三人抗衡。
捷报频传的一日,两位将军和赵老夫人一起用饭,可说是其乐融融。吃完饭,把两位将军分别送回府,贺文开始分派人手,准备明天一早就出城寻找大将军。
同时,派人将赵穿请到府上,将获知的消息告诉他。还要请他派出人手,加入寻找赵盾的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