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价很贵吗？”

鲁豫天真问到，而苏子衿哈哈一笑，转眼严肃问道。

“你知道肉价吗？”

“我还真不知道。”

鲁豫抱着头，哈哈尴尬笑了几声。

苏子衿正襟危坐，看向鲁豫表面笑呵呵说道。

“肉价在当时时十九元一斤左右，而像我这一代九零后一般来说在社会上能得到的薪水在三千元左右。

房租一般在八百左右，加上其他花销。我们根本不能吃的起，好不好。”

“我不信！”

鲁豫经典的话说出来，苏子衿内心楞一下。他真的不相信，有人能高高在上如此程度。

连这种情况都不了解，苏子衿随即反问。

“那你认为的九零后是什么样子呢？”

鲁豫被提问的一愣，苏子衿又问道。

“你年轻的时候是怎么样呢？”

“我年轻当主持人呗，收入还算不错。”

鲁豫突然对苏子衿这种草根歌手吓一跳，她真的不相信有人能穷到那样。

但还是继续访谈下去，鲁豫指着背后屏幕上的苏子衿照片。

“你看这是不是当时你工作的地方?”

苏子衿看了几眼，确实是震哥的酒吧，自己挎着吉他站在上面。

“据我所知你当时上的夜班，晚上九点到第二天二点多。你不需要睡觉的吗？”

鲁豫将手摆到身后，苏子衿看了几眼。感觉鲁豫和自己生活的阶层不同。

“主持人你知道现在的九零后在社会上从事怎样的工作吗？”

苏子衿没等她回话，自顾自说道。

“我记得我驻唱的时间，晚上九点到两点的夜场，等我出去之后，能看见对面的写字楼上灯火通明。我偶尔能在街上看见哭在一旁的白领。

生活远远没有那么简单。”

“是吗？我不信！”

鲁豫又在笑道，而苏子衿自顾自看了鲁豫好久，一言不发……

原来在这个国家还有这么多人高高在上，夸夸其谈说着那些所谓的九零后颓废的人。

他们每天准时下班，拿着丰厚的工资，看待那些白领天天苦哈哈的加班。

苏子衿瞬间有些悟了，他明白为何网上会出现那些认为九零后颓废了的一代。

那些人站在金子塔尖，笑话看着地下人休息一会，然后拿起手中舆论的鞭子说。

你这么不努力，以后怎么能成功呢！

小时候如此，长大亦然。

我们小时候别人总说不好好学习怎么能成功。

等我们学业有成，却发现世界变了！这世界变的我们不认识了。

从前对房子无感，而后来才发现一座房子是我们无法比拟的高度。

我们用一生去还房贷，而那些站在群众上喝血的人，还踩着无数人的身体，将雪茄放下，蔑视道。

“你们这些九零后这么不努力以后还能做什么？”

……

苏子衿瞬间不生气，反而有些可怜眼前的鲁豫。笑她活了这么久，却没看见人间疾苦。

当然在这个笑贫不笑娼的时代，苏子衿或许没资格说这些。

“主持人，我给你说个故事吧！”

鲁豫眼前一亮，她的节目就叫鲁豫有约，说出你的故事。苏子衿主动说出这个话题，省她不少力气。

苏子衿的声音很低沉，但却很有力量。

他说的这个故事是亲身发生在他身上的一件事。

“有个男生，他在北方的城市。他很穷，穷到初中三年没有换过衣服，甚至在冬天零下二十多度跑步时，鞋后跟掉了雪往鞋子里渗。但这个男生却非常开朗，脸上时常挂起笑容。

可惜的是他不爱学习，上完初中后他毅然决然出去打工。

在陌生的城市中，他成为一名农民工，每天跟祖祖辈辈一样，在水泥混凝土中工作。

后来，有个建筑公司的老板看见他，把他招为建筑工。

从此他真正有自己的一份工作，不用再跟着那群人跑完一个工地，还要思考下个工地在那！

他说他最大的理想就是跟着老板好好干。

后来几年，他们确实干的不错。建筑公司老总让他升为工头，日子虽然清苦，每天吃住在工地。但手上终于有点闲钱。

似乎一切都按照好的期待发展

可惜后来，他就死了……”

鲁豫惊讶一下，然后惊呼说道。

“为什么？”

苏子衿阴沉着脸像暴雨之前的乌云。

“从四层的脚手架上掉下来，被钢筋穿了脑袋，当场死亡。

很不幸，那个人曾经是我的一个同学……”

苏子衿低沉的将话说完，脑海里突然想起一句话。

他才二十岁，他只想活下去，他有什么罪?

苏子衿抬起头眼眶瞬间红了，他像一头发疯的野兽盯着鲁豫。

这个男生有错吗?他只想好好活下去，活的体面一些，他想在老家盖一栋房子，娶个老婆，安安稳稳的活下去。

鲁豫沉默一下，全场的气氛被压的最低，甚至能感觉胸口被石头压住。

苏子衿的声音很低沉，没有理会现场的气氛，一字一句斩钉截铁说道。

“这就是我们九零后，一代生下来就很难找到出路的一代。

主持人，你可能不知道。但在现代的很多人过的就是这样的日子。

我们想要的并不多，安安稳稳的有质量的活下去。我们想在陌生冰冷的城市拥有自己的一座房子。”

在新华字典上有一句话。

我考上了新华大学，李华成为一名工人，张芬成为百货店员。

我们都应该有美好的前程！

苏子衿一米八铁打的汉子，看着鲁豫内心有口气堵住喉咙。

他不想去争辩，就像资本家会说我们凭努力获得的资产凭什么不能有那么多的财富。

但是如果真的比努力，你能比过一天十二个小时的流水线工人?能比过007的现代白领?能比过工地上的农民工?

他们不过是把努力放错方向，但他们凭什么就不如你!

前程这个词是这么定义的吗？

苏子衿勉强不让眼泪流下来，正因为苏子衿出身贫苦所以他才会感同身受。

苏子衿双眼通红抬起头盯着鲁豫，双手无力颤动。

“总是有人说九零天天就是玩手机，但在我看来九零后都是最厉害的。

我见过在一二线城市晚上还灯火通明的写字楼，也见过一天吃住在工地上的建筑工。

我们这一代在上一代的路上走着，我们仰望着高不可攀的楼价但还在努力。

因为我相信，只要努力终于会有一天，春天的花会开，冬天封住的河流会流动。”

苏子衿轻轻看眼鲁豫，内心不屑之意无语言表。

苏子衿瞧不起他们，这些站在无数人上面夸夸其谈，自诩高人一等，但实则根本一事无成的人。

“主持人，现在你知道为什么九零后从来都不曾垮掉了吧！”

苏子衿这句话说着情绪有些激动，但现实让他不得不激动。

鲁豫看苏子衿一会沉默一会，吐出一个字。

“嗯！”

鲁豫的情绪很低沉，因为交际圈子不同，她平时看见的都是花团锦簇，但却根本看不见这世界的底层，那些衬托起高楼大厦的泥土。

一直以来，鲁豫看见最多的不过是网上的一些新闻。

像中国现在还有六亿人陷入深深贫困，每月收入不到一千元。

鲁豫当时惊呆了，从小生长在魔都的她，对一千元似乎都没有概念。

那基本是就是她一张机票，或者是一件大衣，又或者是一顿比较不错的晚餐的价格。

当时不以为然，但此刻她低下平时不可一世的头颅。

一个从小受到高等教育长大后可以说是高等阶层的人轻轻低下他的头颅。

鲁豫被苏子衿震撼到，她突然正视起苏子衿。

一个十八岁一人出来漂泊当实习生的男孩，在人间风霜中到底经历怎样的风霜雪雨。在举目无亲的城市下，他是如何步履蹒跚一步步走向如今。

虽然世界上没有人能完全感同身受，虽然鲁豫的想象力无法想象，不过这不代表她对苏子衿没有敬意。

“确实，这个世界努力的人还是有很多。是我的问题！”

鲁豫认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