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季萌发现自己好像是做了话题终结者。他也知道，大家都在球队，但人与人之间也有亲疏远近。像他和侯文、张家瑞就属于关系好的那拨，简航也应该属于他们这拨，虽然简航表面上并不太搭理他，但跟其他人关系的区别他还是能感觉到。

封季萌其实也没太明白自己是怎么交到朋友的，好像都是别人主动要和他建立关系。侯文可能是高一时帮过他一把，简航是因为是侯文的铁哥们，至于张家瑞，他是一点都没有明白。

手机震了震，杨繁给他发的信息。

扬帆：你小子说话还真是不中听。

萌：我说的是事实，你又没有时间挨着给张家瑞解题。

扬帆：你怎么知道我没时间。

萌：你有时间吗？我有题不会做。

扬帆：我没时间。

萌：……

扬帆：张家瑞那小孩没啥心眼，我看他干点啥都经常想着你，还挺讲义气，你跟人家好好做朋友啊，别因为人熟了，就说话不过脑。

经杨繁这么一说，封季萌又想起张家瑞给他带吃的，帮他占位置，萌哥长萌哥短的，是觉得自己在群里这么说他有点伤人面子了。

萌：我知道了。

过了一会儿。

扬帆：什么题不会，发过来吧，我看看。

封季萌在书桌上一手撑头，一手点着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屏幕，笑了笑。

萌：今天的作业做完了，明天才有不会的，也可以问你吗？

扬帆：你想问就问吧，反正我也不一定都会。

萌：郑凯说你一直是年级第二。

扬帆：那都多少年前了，学会的也差不多全还给老师了。

萌：那第一是谁啊？

扬帆：说了你也不认识。

萌：我想知道。

扬帆：徐又临。姥姥常常把你认成他，喊你小临那个。

不知道为什么，封季萌突然觉得不开心，他嘴角撇了下去。

扬帆：不早了，早点睡。

萌：嗯，晚安。

扬帆：晚安。

第二天封季萌给张家瑞发信息，让中午也给他帮忙占个位置，他和他们一起去食堂吃饭。

高二15、16班是火箭班，集中了学校那一撮优等生，不仅师资配备是最好的，其他地方也有优待。比如这两个班都位于教学楼一楼后门两侧，安静不说，离东食堂也最近，从后门出去直线奔去东食堂，能比其他楼层的学生快好几分钟，就是这几分钟决定最后是吃肉还是喝汤。在球队和张家瑞熟起来后，简航和侯文就经常让他帮忙抢饭和占位。

张家瑞叼着筷子，举起手臂一阵挥：“猴儿，队长，这边。”

“咦，我萌哥呢？”

“他说他一会儿来。”菜汁漫出了饭盒，沾了一手，简航把饭盒搁桌上，就盯着侯文。侯文好脾气地找纸给他擦手。

“一会儿没饭了吧，要不我先去给他抢点。”

“他说不用。”

正说着，封季萌的电话来了。

“在哪儿？”

“食堂啊，东北角。”张家瑞举着手机，站起来到处看。

“你说具体点。”

“冒菜窗口斜对面……我看到你了，大哥，你朝右边看……”张家瑞收起手机，中气十足地喊，“封季萌！”

封季萌也把手机揣兜里，一脸不快地往里挤。挤近了，才看见他手里拎着个大号五层保温盒。他在张家瑞旁边的空位上坐下来，把保温盒打开，一层一层往外拿，每一层都是一大盒新鲜的、香味扑鼻的、实实在在的肉，和食堂这虚头巴脑的荤菜一对比，他们各自碗里的饭菜顿时变得有点难以下咽。

盒子最底下是一盒杂粮米饭，封季萌把其他四盒往桌子中间一推：“吃吧。”

“卧槽，大哥，你去哪儿弄来这么多好吃的？”其他人也没客气，伸筷子就夹。

“让家里送的。”

“你妈妈还缺儿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