鲨鱼的速度很快，带着江向南迅速潜向深海，冰凉的海水穿过他的颅骨，穿过肋骨之间的缝隙，这种感觉很奇怪，他甚至感觉到颅骨内的涡流。

他要潜到海底，寻找寿麻王陵的踪迹。

不死之身不需要呼吸，能够没有时间限制的停留在海底，因此他是最适合的人选。

修建王陵是浩大的工程，如果是在陆地上，战争会将所有的痕迹掩埋。

比如地下建筑，螺旋的楼梯实际上一直联通地面，可大部分已经坍塌，接近地表的部分更是挖开之后也瞧不出痕迹。

可如果地点在海底，战火不曾烧到的地方，留下的痕迹就会很多。

蔚蓝的海水逐渐深邃，直至完全陷入黑暗，没有一丝光亮。

鲨鱼继续往深处潜，而江向南除了海洋的噪音之外什么也感觉不到。

“日”

光芒照亮四周，仅仅是光芒，消耗到也不多。

海底水流几乎静止，他看到的是通透，是纯净，视线毫无遮挡，竟比陆地上看的更加清晰。

江向南控制鲨鱼上浮，离海底远一些，水流会卷起淤泥，混入海水中遮挡视线，反而影响他寻找王陵踪迹。

他不是来考古的，不需要贴在地上，如果修建王陵真的留下痕迹，一定是很明显的，从远处就能看到。

……

河海县北面是青龙河，东面临海，渔业发达，河泊所负责征收渔税和建造渔船，整个河海县的渔船几乎都来自于此，因此是富得流油。

河泊所自用出海的游船，不仅用料足，船体结实，尾楼内也是相当华丽，有许多金银器皿，甚至还有不适宜颠簸的琉璃器皿，繁琐的雕刻更是处处可见。

丁梦安没有心思欣赏，从船尾楼走出，淡漠的神情迎接腥咸的海风。

快十天了，江向南每日极少休息，大部分时间都泡在海底，可还是没有丝毫进展，别说王陵的痕迹，连疑似的痕迹都没有。

赵庆站在船头，海浪拍打，一次次高高抬起又落下，有时刚落到一半又被一道海浪拍飞，船身整个前后倾斜。

他面无表情，除了有些疲倦外没有任何不适。

十天的时间，大家适应了海上的颠簸，无论风浪多大都泰然自若。毕竟是君子，虽然强处不在于体魄，适应能力也不是寻常人能比的。

“咱们什么时候回去，现在是不晕船了，可肚子受不了。”

带来的蔬菜早就吃完，每顿都是鱼虾，现在跳进海里，鲨鱼都会当他是同类。

“欲速则不达，现在只有江向南一人可用，想从海底找到寿麻王陵的踪迹，不是短时间内能做到的。”

“苏小沐和朱琪暂时寄养在大礁村，这么长时间没回去，我也有些担心。”

最适合劝慰丁梦安的非梅雨诗莫属。

两人自小认识，虽然一个是史官家，一个是星官家，感情却是极好。寻找寿麻王陵，梅雨诗一路陪伴，从无怨言。

她还有句话没说，所谓的王陵在海底只是江向南一家之言，以他的见闻，可信度真的不高。

丁梦安感觉海风中的腥味愈发的重了，令她不适，几乎要吐出来。

无字的书页内快速跳过“寿麻咒印”四个字，随后化作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