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只有漫漫长夜以及陪在眼前的一盏孤灯。
翌日天空飘着淡淡的雨丝,站在亭子里沈媚发现眼前的李嬷嬷不似晚上的和蔼,好似突然变了个人,神情严肃。
手中握有长长的戒尺,在她稍稍想要偷懒时,戒尺会毫不留情地打在后背上。
虽不十分痛楚,,惊得心中一跳,身子颤抖,头顶上的盘子应声而落,旋即发出咣咣的声音,引得不远处的丫鬟伸长脖子向此处张望着。
她脸庞通红。
“再加两个!”
每每出错盘子落地,头顶重了几分。
脖子酸痛无比,雨丝泛起清清凉意,给了她些许安慰。
李嬷嬷手执戒尺,在沈媚身旁来回踱步,冷冷道:“规矩不是一蹴而就的,需得长久练习,别以为二公子偏袒就能偷懒,之后半个月,每日需得用心!”
“是,嬷嬷!”沈媚轻声细语,眼皮向上翻,十个盘子顶在头上像是一座大山,压得头晕目眩,不得不咬紧牙坚持。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即便是阴凉的天气,额头的汗珠滚落下来,流入脖子里痒痒的却不敢伸手去抓挠,可怜兮兮地向旁边的姹紫求助。
嬷嬷坐在面前的太师椅上,姹紫如何敢动手,不住地摇头,手轻轻摆动,示意她忍耐片刻。
时间异常难熬,沈媚才松一口气,嬷嬷顿时叫道:“不许泄气,抬头挺胸,保持微笑!”
嬷嬷人闭着眼睛,耳力极尖,轻轻的叹息声也不曾逃过。
她只得再次扬起笑脸,不知过了多久,好似随时要晕倒,才听见嬷嬷恍如天籁的声音,“好啦,时间到!”
憋在胸口的气顿时泄了,她再也支持不住,头一低,随着乒乒乓乓的声音,人被拉过一旁,盘子才没有砸在脚背。
姹紫为她捏着肩膀,望着碎成一堆的碎瓷片轻叹道:“老夫人不计成本,再练下去得摔碎多少盘子!”
“再练下去,我的脖子都会压回腔子里!你轻点!”她不禁轻声叫唤。
“你真是厉害,知道吗?最后十个盘子足足顶了两个时辰,就连嬷嬷也难以置信,匆忙离去,只怕向老夫人汇报呢!只不过刚开始也太拼,若她再往上加,如何扛得住呀?”
沈媚已经顾不上了,只想早日解脱,面色淡然,“不论是肌肤还有情绪都有记忆的,若是能够早早适应,以后在府中不会再出任何的差池!”
她身形纤弱,不曾想到居然能吃苦。之前对阿绿的武功着实的赞叹,一名女子手中却有蛮力,能将一柄刀枪使得出神入化,沈媚虽然不曾习武,毅力也无人能及。
凉风裹挟着微雨吹入清晖院,没来由的阵阵冷意。
老夫人瞧见老姐妹震惊的话语,愕然道:“她顶了十个盘子,坚持两个时辰?”
“可不是,饶是见多识广,今日也算大开眼界!老夫人,沈媚的毅力着实可怕,且身形端正,简直挑不出一丝错!”
“怎么可能?”老夫人喃喃道,几十年前,她练了月余才能顶八个碟子,坚持一个时辰后后几乎虚脱无力,沈媚却安然无恙。
“在老身教导的一众人中,像沈媚出类拔萃的着实少见,看来人不可貌相呀,英雄不问出身,就是县令家的女儿,说不定往先也曾训练过!”
“没有!”老夫人想起之前沈媚走路的形态。眼睛一向毒辣,是否曾经受过训练看眼便知。
沈媚不像曾经被教导过的。
“照此下去,只要七八天,老身就能回乡下和孙子团聚!”嬷嬷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