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静的夜晚褪去白日的喧闹,众人三三两两或躺在凳子上或靠在柱子前或坐在楼梯上。廊下摇曳的灯笼洒下的柔和的灯光照在众人尽情享受凉夜的脸庞。
沈媚低声道:“父亲,您就再多住两日吧。”
“来到京城后耽搁许久,县衙事务堆积,不能再继续逗留了。”目光温和看着女儿。
来时担忧不已,留在数日才发现女儿的生活平静安稳,正是希望中的,唯一美中不足她孤身一人,凌绍远在北疆。
就着桌上摇曳的烛光,秦彩儿正低着头刺绣,偶尔抬头冲着沈媚微笑,模样像极了死去的发妻。
县令呆呆地注视着她与女儿之间的亲密。
“看什么,眼珠子都掉地上了。”
吴淑琴重重一推他,县令才回过神来,不悦地横了眼,之后若无其事地吃着手中瓜果。她被晾在一旁,望着秦彩儿时嫉妒不已。
隐隐发现有一丝不妥。她缝制的正是男子的衣衫。
“哟,秦妹妹是不是有意中人啦?”
她故意大声叫嚷,把衣服提起来,赞道:“咦,这是什么呀?好一匹丰神俊朗的马呀。”一一展开来,才发现确实一匹白马。
肩后的毛发以及四蹄皆是火红色,轻盈地踏在惊涛骇浪上,四周辅以祥云,似寓意马到成功,马踏飞浪。
吴淑琴心下胡乱揣摩。
秦彩儿脸庞通红,她低低说道:“倒也不是,其实仅是一种祥瑞。”
“陆地上的马突然跑到海中,还是祥瑞,我看八成是要吃人的怪兽。”她不耐烦丢回去。
“这叫海马,确实是种猛兽。我听秦姨曾经谈过,不过是老一辈口中传奇。”沈媚连忙替她解释。
“几个月来得蒙沈媚照顾,近来县令来京,我特意缝一件衣服,同时希望县令平安。”秦彩儿轻声说罢,低垂眼帘认真缝制。
县令显然很受用,目光越发得柔和,吴淑琴气急败坏,他的目光许久不曾温柔注视自己身上。
本想发作奈何沈媚正与她头顶着头,一起在灯下研究,摸了摸手中袖子,顿时咽下心中的气恼,悄无声息溜下床来到厨房。
厨房里热气腾腾烧开的水,蒸汽冲着锅顶,待到掀开来后一股热浪扑面而来,连忙躲开,旋即从里面舀了一壶热水倒入茶壶。
夜深了,阵阵疲倦涌上来,众人陆陆续续的回到房间。
沈媚正欲关门时,吴淑琴紧随而来,手中提着一壶茶。
“明日下午我和你父亲就要走,今日最后的夜晚,我想和你谈心。”手中提着的茶壶正汩汩冒着热气。
伸手不打笑脸人,况且诚意十足。
沈媚打着哈欠,“有话明日再谈吧,现在不早啦。”
“等到明日收拾东西时兵荒马乱,哪还有闲情呢。”
说罢在沈媚避让热水间际右脚踏进房中。沈媚无奈只得暂且关上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