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吃的,是它吃的。”曲子然指着头顶,没好气地说道。
“客官玩笑了,您的帽子还能吃饭不成?”
曲子然本想撇清自己和茶茶的关系,将茶茶交给店家,借此给它个教训。但奈何茶茶伪装得太好,外人看来就是一顶皮帽;而且这堂倌也不可能相信茶茶那惊人的进食速度。便作罢了。
曲子然“嘿嘿”的讪笑一声,说道:“开个玩笑。你再给我上一次菜吧。”
“这……”堂倌不信任地再次打量曲子然,“客官,恕我冒昧,我们家掌柜可是这麻荣镇的管事人之一,从来没人敢在我们店里吃霸王餐……”
曲子然暗骂这堂倌狗眼看人低,却不想跟他一般见识,掏出五十两银子拍在桌子上,问道:“够不够?”
“嘿,您仗义!”堂倌接过银子掂了掂,立刻眉开眼笑地告罪,然后跑着通知厨房去了。
“兄台,我可是知道哦,你方才并没有开玩笑。”
闻声,本想继续看窗外风景的曲子然扭回头来,只见一个面如傅粉、俊俏至极的文生公子正站在通往二楼的楼梯上,笑嘻嘻地望向自己。
曲子然不禁皱眉,不是很想理会对方,但对方却下了楼梯,自作主张地坐到了曲子然对面。
“不知兄台尊姓大名,何方人士啊?”文生公子笑着问道。
曲子然却瞥了他一眼,说道:“你称呼我为兄台是没问题,可我该称呼你呢?兄台还是小姐?”
文生公子立刻脸色一变,很快又恢复如常,换上笑容掩饰之前的失态。“兄台何出此言,难道只因小生长得俊俏了些?”
“你身上的香味很淡,但绝不是熏香的味道;而是香粉味,和药草味。”不等对方继续说话,曲子然立刻摆摆手,“虽然不知你为何搭话,但我没有兴趣结识你,你快些离开吧。”
没想到曲子然会如此决绝,文生公子、或者说少女的脸上闪过一丝愠怒,质问道:“我还没说什么,你为什么撵我走?”
曲子然咂了下嘴,说道:“你口音不是本地的,而且独身一人出现在酒楼这样的聚会场所。像你这样女扮男装独自跑到外地的女子,怎么想都是有麻烦故事的人。”
曲子然的判断固然很武断,但他此刻只想尽快赶走对方。毕竟他还有些少年心性,刚刚来到世俗,他最想的当然是好好玩玩,而不是被人缠上。
少女却不知曲子然心思,她哑然地看着曲子然,半晌反应过来,冷哼一声,起身就要离开。却在扭头看了一眼后,立刻又坐了下来,慌张地低下了头。
“真是说什么来什么。”曲子然嘟囔了一句,向少女身后看去,只见刚刚进门的人是一个武者打扮,面色阴鹫的中年人,他进门后也不理会堂倌,自顾自地来回扫视大堂,显然是在警惕或者寻找什么。
然而,中年人似乎没有找到目标,终于还是跟着堂倌走向了大堂的另一边。
听到脚步声远离,少女紧绷的身体立刻松弛下来,小声抱怨了一句“怎么这么倒霉”,眼珠就开始转了起来。
这时,一阵寒凉的江风从窗户吹入,少女立刻眼睛一亮,从怀中掏出了一面手帕,故作不经意地把玩起来。
诡异的事情随即发生了,几乎同一时间,一楼大堂的人们开始头晕,有的人不禁晃动脑袋,想使自己清醒一些,那个中年男子更是夸张地拍案而起,如野牛一般冲出了酒楼大门。其他人则远没有中年人这样生猛,纷纷晕倒当场。
看到中年男子冲出了酒楼,少女立刻放松下来,拂着胸口自言自语:“好险好险,幸亏本姑娘机警!”
“姑娘难道还是一个用毒的高手吗?”
“呀!”突兀的话,让少女吓得又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对面一脸平静的曲子然。
“你……你怎么没事?你难道也是杀手吗?”少女颤抖着反问道。
“哼哼,”曲子然不屑地笑了笑,“如果我是杀手,你早就死了。”
少女闻言冷静了下来,但还是没敢坐下。半提问半自问地说道:“宠物不怕我的迷香,怎么主人也不怕?”
曲子然却立刻听出了问题。“茶茶趴在我的头顶没有动,你怎么知道它不怕你的迷香?”
“它叫茶茶吗?”少女眼睛一亮,毫无犯错自觉地说道,“之前它跑到我的包厢时,我见它可爱就试图用迷药抓住它。发现它不惧迷药后,我就觉得它很神奇,于是追了出来。见到你是它的主人,我本打算找你询问是否愿将它转让于我。不过你开始时却根本没有给我机会让我说明,现在反而问起来了。”
曲子然没有理会少女的讽刺,他现在不得不关心对方了。从那个逃走的中年人和少女的表现来看,双方之间的事不像是动动嘴就能解决的。如果自己没遇到就罢了,既然遇到,曲子然也不会放任。
但曲子然刚刚要开口询问少女事情缘由,少女却忽然一拍桌子,惊道:“不行,现在不是在这浪费时间的时候!兄台,我先告辞了,劝你也不要留在这里,经过刚才的事,追我的人很有可能会误会你我的关系!”
少女立刻起身,匆匆向门外走去。。
“这些人什么时候会醒?”曲子然大声问道。
“两个时辰后自然会醒的……”说完,少女的身影出了大门,消失在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