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汉双手被缚,跪在聚义分金大厅中,一众英雄对他怒目而视,而他的面前,站的正是金枪挑日月——樊恭。
“说,萧一桐和你为何要做下劫掠百姓的恶事?”樊恭问道。
“为了让所有人知道太泽寨的威名,我计划了所有的事,与寨主无关!”
杨汉的话顿时引来一片怒骂,但没有几个人相信他。麦海第一个反驳道:“哼!萧一桐不瞎不聋也不傻,他凭啥就这么让你胡来?”
杨汉吱唔着说:“……我瞒着他做的……不行吗?”
“你娘的当俺是三岁小孩子不成!”麦海抬脚就要踢杨汉,却被樊恭拦了下来。
“麦老弟莫急,你忘了我们答应过安夫人不会为难萧一桐和杨汉吗?”
“俺记得,可是他这倔驴不说实话啊。”
“杨汉是讲义气的人,这才会宁死包庇萧一桐。只要我们多加劝说,我相信他一定会醒悟到自己的错误。”
樊恭的话让众人纷纷点头,麦海见状也只好耸耸肩,不再难为杨汉。
于是,樊恭看向杨汉,真的就打算劝一劝对方,但杨汉却先开口了。
“樊老哥仁义,我杨汉佩服。只是寨主犯下罪孽,我这副寨主也难逃责任。多余的话您就不必再说,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杨汉说完就闭上眼睛,一副绝不会再开口的样子。樊恭无奈,只好听之任之了。
接下来,聚义分金大厅渐渐变得安静了,得知了真相的侠士们无心再饮宴,他们只有耐心地等待,等待着曲子然将萧一桐捉回来。然而,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一直到天亮,却依然不见曲子然的踪影。众豪杰再也坐不住了。
“樊大侠,那个曲少侠怎么还没出现?”有人忍不住问道。
这人一出声,立刻有人附和。“他不会是遭遇什么不测了吧?要么就是没有抓到人,不好意思回来了。”
樊恭刚要开口为曲子然辩解,麦海就忍不住先吵吵起来。
“两种情况都不可能!你们是没见过那小子的本事,见到了就绝不会这样说。”
闻言,得见过曲子然本事的那些人纷纷表示赞同,但樊恭却是先点点头,接着又摇摇头。
麦海见了不禁发问:“樊老哥,你这是啥意思?”
“我突然想到,这里毕竟是萧一桐的地盘,他经营了多年,难保会有什么机关埋伏。曲少侠武功虽高,但江湖经验必定不足,会不会……”
樊恭没有再说下去,但他的意思大家都明白了。
麦海听得心头一跳,连忙瞪向杨汉。“杨汉,你给俺说实话,这太泽寨里面有没有陷阱啥的?”
“呵呵,”杨汉闻言嗤笑说道,“我太泽寨背山面水,本就易守难攻;而且现在又没有胡人入侵,哪来的机关陷阱?你们的想象力未免太丰富了……”
这杨汉的笑声极有个性,有些像猫头鹰,麦海听得脖子发冷,不禁怒道:“你还敢挖苦俺们,信不信俺敲你?”麦海说着举起了烟杆。
“别与他计较了。”樊恭再次阻止麦海,同时,他表情严肃起来。“再这么等下去不是办法,而且万一萧一桐没有被抓住,他的逃脱还可能引发变数,我们应该早做对策。众位都有什么看法,说出来吧。”
众豪杰一阵议论,提出了一些意见,但都被樊恭否决了。直到有人说:“之前我们询问曲少侠来历时,安女侠不是提到少侠来此是受太泽知府所托嘛,我们干脆把杨汉押到知府衙门。这样一来是远离了太泽寨,二来也可能打听到曲少侠的情况。”
这人说完就后悔了,因为他想起樊恭之所以在此,就是被官府逼迫的;樊大侠应该非常讨厌衙门的人才对。没想到的是,樊恭竟然点头同意了。
“这倒是个可行的办法,不过我们应该先打听一下知府的为人。”樊恭于是望向杨汉,“杨副寨主,你对那知府怎么看?”
杨汉眼皮抖了抖,好一会才开口。“他是三年前来到太泽城的,曾多次派人来做说客,希望我们与太泽城的那些士绅、富商和解。可笑,我们怎么会听他的话!所以我们根本就没见过面,我也不知道他的为人如何。”
樊恭点点头,又让麦海去找其他人打听。这一次麦海花的时间比较长,带回的消息也不少。樊恭听完后笑道:“这个知府倒是挺有趣的,我们不妨去会会他,各位以为如何?”
既然樊恭开口了,自然没有人反对。于是众豪杰分为两组,一组留守太泽寨,另一组由樊恭带头,负责押送杨汉去知府衙门。
雄鸡报晓,炊烟也从烟囱中缓缓飘散。虽然是一个神清气爽的早晨,但太泽城中的气氛却让人感到压抑。
城门附近本应是人们排队进出的繁闹景象,此刻却因城门紧闭而冷冷清清;再向城头上看,平日里都没有几个人,此时反而挤满了一队队全副武装的官兵。甚至连知府大人亲临城头,他这个文官现在也是披覆战甲,在衙役的陪伴下望向西南方。
“臧班头,曲少侠此刻还不回来,莫非是出了什么事……”
臧班头闻言也难掩心中的忧虑,迟疑片刻,说道:“大人,我们派遣曲少侠的决定会不会有些草率了?”
这些认识曲子然的人都沉默下来。
就在昨夜,郑大人与士绅富商的领头人见了面并摊了牌。如果曲子然出事,那么恐怕就算他们能联手熬过这次危机,但危机过后,双方必定撕破脸皮。
见众人这副模样,郑大人暗怪自己多嘴;事已至此,士气最重要。想到这,他说道:
“我们也不应该乱想,我观曲少侠面貌,没有夭亡之相。何况,我们还有老恩人坐镇,他可是军神的老师,再艰难的状况,他也能将之化作优势!”
军神的名头果然厉害,众人一扫之前的颓色,全都振作起来。
然而,也有人比起太泽城的安危来,更关心曲子然的平安的。郑大人的话刚说完不久,就听到城楼下面吵了起来。
“放本姑娘过去,不然休怪我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