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请让开路,胡人凶残,我们可不能放他们离开啊。”
曲子然没有理会这人,他盯上昨夜不允许进城的那个军官,两个闪身来到后者身旁,猛地向上一挥剑,就将这军官的臂膀割了下来。
“这是给你的教训。”说完,曲子然就向着城里走去,没人敢说一句责备他的话。
曲子然到底杀了多少敌人?开始时有人统计出来是三千,一个月后这个数字被谣传成了一万,三个月后这个数字就增长到了三万。人们将他的事当作了奇谈,甚至提到他的名字,人们就联想到恐怖与死亡,甚至能用来吓唬小孩。
不过曲子然对这些传闻没怎么在意,因为他已经离开了军队,暂时居住在了天枢关城外。由于他气愤之下斩掉了那个守城军官的手臂,这是以下犯上,触犯了军规,即使上面不敢责怪他,也肯定心生不满了。而且对于如何安置曲子然,想必也让天枢关的守将头疼吧。所以,他选择了主动离开。
当然,这只是次要原因,更主要的原因是,曲子然查看巴哈·夏亚的入侵路线后,认为后者之所以能突然出现在天枢关,其根本原因是由于地方势力的割据,使得原本就过长的边境防线到处都是漏洞。曲子然认识到了必须统一北方才能有效抑制胡患,所以他打算再次外出游历,寻找解决问题的最好方法。
因为曲子然有这样的打算,所以他暂时不想加入任何势力。结果,当雍王亲自来拜访他并邀请他做官后,他拒绝了;而樊恭打算率领义胜盟准备统一秦地,也对曲子然发出了邀请,曲子然也拒绝了。曲子然显然去意已决,但一个人的出现,却让他不得不推迟了原计划。
这一天,曲子然正在野外练剑,忽然注意到有人在靠近,他立刻停止练习,警惕起来。虽然还没见到来人,但曲子然肯定来人武功极高,这使得曲子然不得不怀疑是不是巴哈·夏亚派了人来报复自己。然而,出现在曲子然面前的却是一个年纪大概是中年的武者。
说他年纪大概是中年,因为曲子然判断不准,他的外貌顶多四十出头,但身上的沧桑气质与看破世事的眼神,却又显示他不可能只有四十多岁。
来人很和善地对曲子然笑了笑。“抱歉,打扰你练剑了。我听说有一位曲小英雄凭一己之力歼灭了数万胡军,心生敬佩,特来拜访,请问是你吗?”
曲子然感觉到来人那如剑一般的凛然气质,不禁心生亲近。所以他也笑着回答说:“如果你找的是杀了三千胡兵的曲子然,那就是我了。”
“哦?我听闻曲小英雄铜头铁骨金刚皮、身高一丈、背生双翅、肩有六臂,你莫非是冒充他不成?”
“如果真有这样的人,我想他不用动手杀人,只要往那一站,敌人就全都要吓跑了。”
来人闻言大笑,曲子然也自嘲地笑了起来。
笑罢,来人对曲子然一拱手。“你好,曲兄弟。我是越地聂真。”
“聂真?”曲子然闻言大吃一惊,“难道是那位乘风剑圣聂真?”
“哈哈,就是我。没想到你这么年轻竟然听过我的名字。”
曲子然听纪叔提起过,不过按照纪叔的说法,这位乘风剑圣应该已经七十多岁了,怎么看起来还这么年轻?转念一想,曲子然就觉得对方肯定是先天高手,而且领悟先天时年龄不大,所以才能驻颜有术。
怕自己失礼,曲子然赶紧打住了心中的杂乱念头,恭敬地行礼说:“果然是聂老哥,曲子然真是三生有幸能见到你。”
“哈哈,我钟意你这小兄弟。但我还想试一试你的实力,不知能否赐教?”
曲子然顿时眼中精光四射,狠狠地点点头。“我也正有此意。”自从与通行千里剑焦承心交手后,曲子然就一直默默地提纯自己的剑技,能与聂真这样的高手对决,正是验证自己心得的大好机会。所以曲子然又补充一句:“聂老哥,尽管拿出你的全力来,不然就不能尽兴了。”
“这可是你说的!”
两人不再多话,立刻拔剑交锋。这一场比试,两人过了两千多招;终究是曲子然差了一筹,输给了聂真。
两人将剑收起,曲子然当先对聂真深施一礼说:“聂老哥,多谢你了。与你交手,使我受益匪浅。果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武之一道,我的理解还很肤浅。”
曲子然说的都是真心话。聂真是他遇到的最强的武者,比焦承心还要高了不止一筹,曲子然若非先遇到了焦承心,对剑道有了更深的理解,恐怕连一百招都坚持不了。然而,他这话却让聂真很感慨,他立刻轻轻摇头。
“曲小兄弟不必妄自菲薄,在你这年纪能有此修为的人,恐怕是前无古人了。看着你,我都忍不住怀疑我这一把年纪是不是都白活了。也许,我不应该来找你,自找烦恼啊……”聂真说完转身,“嗯,我还是离开吧。”
“哎这可不行!”曲子然一把拉住了聂真,“你可不能把我的武瘾勾起来,就拍拍屁股走人啊。”
“哈哈,其实……我也没过瘾呢。”。
聂真于是暂且在曲子然那住了下来,与曲子然每日研习剑道。
一人技短,两人技长。曲子然与聂真相处的每一天,曲子然都感觉自己在进步。他就像干旱的沙漠,对知识的雨水总是渴求不够,短短半个月,聂真就感觉自己几乎没什么可以再教给曲子然的了。而他打算最后教给曲子然的东西,却让曲子然的剑道从此登堂入室,从此变得一发不可收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