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淡淡地笑，没有回答它的问题，只是颇为感慨地回复它，“好久不见啊，霜牙...”</p>

“没曾想在坐化之前，还能与你再见一面，我的老友。”</p>

霜牙沉吟地说，“是啊，许久不见，别来无恙。”</p>

“看样子，你是要来杀我了。”老者对着龙说。</p>

“不，我是来纠错的，”龙说，“你和你的同类都是错误，我要纠正你们的错误。”</p>

“你们龙果然还是跟传闻中的那样霸道啊，”老者哈哈地笑，“活着怎么会是一种错呢，按我看来，无缘无故地死，才是最大的错啊。”</p>

“你们人类贪生怕死，愚蠢贪婪，又岂会知晓世间恒定的真理？”</p>

“但我们不需要真理，我们活着即是最大的真理，这跟你们龙很不一样，”老者说，“我们无需什么崇高的目标才能支撑自己存活下去...”</p>

“无论多么恶劣的环境，我们人类都能生存下去...”</p>

“这是因为...”他目光平和地对着那条遮蔽天空的古龙说，“我们拥有所谓的‘爱’，拥有爱与被爱的能力。”</p>

“爱是无用之物，高等生物从不需要爱。”龙低声说。</p>

“但我们用爱设立了秩序，创建了文明，这使得我们的种族无尽悠长，不像你们龙，为了争夺至强的名义，不惜以下犯上，手足相残，杀兄弑父。”</p>

“强者恒强，弱者没有存在的理由。”龙说。</p>

“即便那是你的父亲？”老者问。</p>

“杀死它，令它死在更强者的爪下，这就是龙族最大的‘仁慈’。”</p>

“我不懂你们的仁慈。”老者遗憾地摇头。</p>

“你无需懂，”龙说，“你不是龙，你是个错误，你只需被我所纠正即可。”</p>

老者笑着说，“好啊，那就不扯了，动手啊，不是你死就是我死，我们两个啊，怎么也得有一个交代在这里。”</p>

“想来，这就是命吧，”老者忽然叹了一口气，眺望着龙身后的乌云，“不管你是人还是龙，我们都逃不了。”</p>

“那你就去死吧。”龙说。</p>

....</p>

陈富贵在街道上奔跑，这场暴乱在他看来感到越发的不对劲。</p>

在微弱的灯光中，他看到很多本应该是死了的人重新又站了起来。</p>

他们不分敌我地扑向附近的那一些显然还活着的人，发狂地张开嘴，像条疯狗似的咬住对方的脖子，啃得满嘴是血。</p>

随着越来越多的尸体活了过来，空气中弥散着一股腐烂的味道。</p>

仿佛生了某种奇怪的传染病那样。</p>

陈富贵可以看到那些尸体，还有被尸体咬到的那些人，他们的眼珠变白，肌肉痉挛而又扭曲，身上裸露出的肌肤在微光中快速地走向苍白和腐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