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对的，今年刚毕业”

“哦，时间过得真快啊，都快毕业了。当时，他考出去的时候，我们都听说了，成绩很好啊”

张二宝笑笑，因为不熟悉，就没说话，听着姐姐和他们继续聊天。

旁边另一个人问道，

“毕业了，在哪里上班啊，他们应该是包分配的吧”

“还不知道呢，在等分配的消息”

“哦，那应该快了。他们是吃公家饭的，有出息”

“说是这样说，现在还不知道确切的消息呢”

姐姐看了看张二宝，已经习惯了这个沉默寡言的弟弟不大说话。

张二宝虽然嘴上不说话，但心里却在翻江倒海，自己昔日在乡里学校的辉煌与现在的茫然不知去处形成了鲜明对比，这个原本内心里充满自豪感的年轻人第一次被学校之外的现实击垮了他所希望的美好，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母亲是想让他出来透透气，希望能舒缓一下他憋屈的心情，可是他现在的世界里总是充斥着这个绕不开的话题，躲都躲不开。

张二宝趴在食堂的桌上，草草地吃了几口饭，就感觉自己吃饱了，姐姐看他比以前吃得少，以为是食堂的饭菜不合他的胃口，就去拿了一罐辣椒酱递给他。张二宝倒了一些到自己的碗里，发现这个辣椒确实很厉害，把自己的眼泪水都给呛出来了，比在合肥城隍庙批发的小尖椒味道还要辣。

吃完饭，在办公室稍微休息了一会儿，姐姐把让他带回去的几件衣服，还有一些在自家院子里种的一些蔬菜带回去。衣服是她给父母在街上的裁缝店里定做的，昨天刚取回来，她叮嘱张二宝，

“衣服拿回去后，先要洗一洗再穿。”

张二宝答应着，把其中装蔬菜的袋子放在自行车后座固定好；夏天的衣服轻一些，放在自行车前面的篮子里。安排妥当，他骑上车就往回赶。

这里是家乡称的“山外”，交通和生活条件比张二宝从小生长的岱山凹要好一些，体现在农民的种地方面的是，这里每年只种一季水稻和一季油菜或小麦。而现在这个时分，田里的庄稼还没有成熟，又是中午酷热的时分，四周的田野里没有农人，显得很是寂静，偶尔有一两辆汽车从旁边经过，也是呼啸而来，稍纵即逝。。

中午的太阳晒在柏油马路上，有一阵阵炙热的气浪朝张二宝袭来，乡间的公路是比较窄的，张二宝沿着化工厂的路出来，刚上公路时，是在公路左边的，于是，他一边骑车，一边回头用目光扫了扫后方，只有很远的地方有一辆货车从后面过来，他左手扶着车把，右手往公路中间做了个穿越的动作，然后，蹬了一脚车踏板，想穿过马路，到公路右侧去。

可是他刚穿到公路的中间，只听到“嘭”的一声响，连人带车被这辆大货车撞飞向公路右侧的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