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哪里,账簿之法,博大精深,怕是我有心帮忙,也能力微弱,帮了倒忙。“我故作推辞,薛建勋倒是应承着圣罗兰,在一旁接话道。
“还请圣小姐把那两位老账房先生的问题说与我们听,就算念念嫂子解决不了,我们还有成业哥哥呢,指不定成业哥哥还记得早些时候.......“薛建勋说了一半,把目光落在薛成业这边的时候,薛成业又在啃鸡腿,满嘴油渍的薛成业还给薛建勋一个傻笑。
圣罗兰索性就走到了宴席的中间来,她踱了几步,“那我就说了,就说了!”
事情是这样的。
两位老账房先生因要记录一批蚕丝的价值而产生了分歧。
薛家在一个月前同圣家签了份契约,契约内写明,薛家购置圣家八百公斤的生丝,这批生丝要选用天霸蚕的蚕茧缫丝而成,天霸蚕生丝的单价为八百贝币一公斤,而圣家人培育天霸蚕蚕蛹、蚕蛹结茧再加上缫丝人工费等等的成本总额差不多是五百贝币一公斤。
这样,圣家每销售一公斤生丝就赚得三百贝币,结果这次圣家多培育了些蚕蛹,多产了一百公斤的生丝,现在要把这九百公斤生丝的价值记录在账簿上,两位老先生就有了分歧。
一位说,九百公斤生丝中有八百公斤已经签订了契约,即使是多了一百公斤,那余下的这部分也应按照薛家契约的价格进行销售,所以大笔一挥,记下了一笔,七百二十两白银。
另一位老先生复核之时,指出多出的一百公斤,应按照圣家的实际成本记账,分成两笔记录。
也就是这么一个问题,吵了起来,越吵越如乱麻,下人寻了圣小姐去劝架。
圣小姐讲得绘声绘色,众人听得认认真真,末了,圣罗兰侧身对着我,像是专门为我量身定制的问题。
“薛大少奶奶,你觉得这账簿该如何记录呢?”
她表面上客客气气,却是如同摸底考老师一样,又好似我说错一言一语,就能让圣家毁了件大买卖一样。
我眯缝着眼,想了想,按照宁叔同我密训的课中所讲,那八佰公斤按照契约记账,完全没有问题,可多出的一百公斤,好似是按照一个什么盟的什么价记账来着,我没记住。
我竟然没有记住!
故意躲开了圣罗兰的目光,我扯了扯薛成业的衣袖,表示向他求救,他啃着鸡腿,还在看我和圣罗兰的这场战斗,顺便回应我傻笑。
“这,这,这!”我卡克了,忽然灵机一动,对着圣罗兰说道,“你们圣家也是管理不善,明明薛家预定了八百,你们偏偏要产九百,看起来还要强卖给薛家啊!”
我把自己的答案说了出来,可话音刚落,圣罗宾就过来劝架了,“罗兰,念念小姐方才受了伤,你这会子说了那么多账目来,念念小姐没上过贝融学院,哪能一下子就给你算个账目出来,你莫要在此失礼数了!”
真是一个噩梦一般的晚上啊!
不,是噩梦一般的白日赛马,和绿茶味飘香的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