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烁不知道他们喊着什么意思，但丝毫没有手软，三两下就把这几个弱妖斩于刀下。余光扫过一旁的人群，稍稍松了口气。起码救他的那爷孙俩还活着，这让他稍微好受了一些。欠了救命之恩，要是因为自己回来晚了，生死两隔，那对黄烁的心理是个不小的打击。

看着脚下逐渐恢复原型的妖，黄烁熟练的开肠破肚，挑出了妖材。

虽然很久没干了，但可别忘了黄烁什么出身，在进剑庐之前，他可是出身兽场的外门弟子。手下肢解的妖族少说也有万儿八千了，这份手艺可没丢。

看着手里的妖材，黄烁陷入了沉思。作为炼剑师，他过手的妖材那也数以万计，毫不夸张的说，瞄一眼就能分辨等级。毕竟这是本职。

但这几份妖材他是实在有些看不懂了。猛一看还真就是妖将级别的妖材，但是内部空虚，别说妖气了，连最为核心的神通都没有。纯属银样蜡枪头的样子货。难怪这么弱，纯凭肉体力量就能轻易抹杀。

但下一秒，黄烁更懵了。

一旁蹲着的人群终于反应过来了，但是他们没有被救的喜悦，更没有脱险的庆幸。反倒是一个个怒火中烧，两眼通红，指着黄烁大骂了起来。很快，不光骂黄烁，更是把矛头指向了救了黄烁的爷孙俩，不光骂，眼看就要动手了。

嗡！噗！

一柄大刀斩断了一个冲在最前边，最激动的人，插在了祖孙俩面前。

黄烁冰冷的声音响起。

“大爷的，以为我不杀人是吧？”

人群骤然一冷，看着那个身首异处的尸体，激动地指着黄烁。

“你，你，求死者怎么可以杀人族？”

嘿！黄烁被气笑了。感情你们妖族就任其鱼肉，知道那个什么求死者不杀人族，就敢大声呵斥。这份人心也是够扯的。

黄烁抬手把还在篝火上烤的尸体取下，随便找了一个附近的草屋，放了进去，然后引燃了草屋，算是火化了。然后挑了一具顺眼的妖尸重新架在火上。然后大摇大摆的坐在刚才妖族坐的位置，对救他的爷孙俩勾了勾手。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什么求死者了？来，给我好好说说这求死者是怎么回事？”

一个知道不会杀人的强者，和一个一言不合就杀人的强者，那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这些人敢指责一个当着他们面刚杀了妖的强者，就是吃定其不会杀人。当发现不是那么回事，这些人马上就又变回了顺民，瑟瑟发抖的重新蹲下，头都不敢抬。

老者把小丫头护在身后，颤颤巍巍的走了过来，几度张口都没说出话，最后终于挤出了一个问题。

“你是人么？”

“当然！”

黄烁很肯定的应了一声，但也没多说什么，也实在没什么更多的证明了。高级别的妖灵都能幻化人身，像曦那些神尊，单从外边看，是看不出来和人有任何区别的。所以爱信不信，黄烁也没办法证明。

“不可能啊！不是求死者，你怎么可能在中州之外拥有力量。你怎么可能打得过妖吏。”

黄烁犹豫了一下，觉得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只是担心对方能不能听懂。

“我非此界中人，刚从他界来到此界，之前的伤也是穿越界壁的时候伤的。”

黄烁并不觉得这些没有修炼的普通人能理解世界穿梭这种事，但是编造其他理由更难，还不如照实说。打开个话头而已，但凡对方有疑问，才能继续交流。

万没想到对方还真懂了。

“外界之人，你是邪魔？不对，邪魔不是人。你是人？外界来的人？”

老人越说越癫狂，最后几个字已经是声嘶力竭的吼出来的了。

黄烁一摊手。

“是啊，能理解就好。现在能说说什么情况了么？那个求死者又是什么情况？”

老人身子一软，瘫软在地，嘴里梦吟般诉说着什么。黄烁专心听着，脸色越来越凝重。

自从那些试图超脱的强者破坏了皇朝赖以存在的人道天网，用负面情绪充斥了八州之地，人族就失去了对这八州的控制，缩回了仅剩的中州。

从此这八州就成了人间炼狱，人族的噩梦。有资格缩回中州的绝不可能是普通的人族百姓，能去那里的只有皇朝高层，修行高手，上层家族。寻常百姓不但没机会逃进去，就算个别运气好逃了过去的，不是被杀就是被驱逐了。

站在皇朝的角度，他们认识到了信仰的缺点，为了守住最后一块净土，对进入中州的人要严格把关，任何心中有负面情绪，炼心不纯的人都是被驱逐的。生怕最后一块纯净的天网再被污染。

但是人族不是只有偏安一隅的苟且之辈，也不乏心系种族，热血无畏之辈。但是中州之外，天网污染，落入了邪魔之手，一旦离开中州，即无神权加持，也无灵气吸纳，如何能战？

终于还是有人找到了出了中州还能拥有力量的方法。拥抱黑暗，把负面情绪化为力量，也称入魔。

只是这种方法，虽然一段时间内不但能拥有力量，甚至还很强悍，战斗力很强。但是灵魂时刻承受黑暗的侵蚀，最终的结果只有一个，魂飞魄散，被天网同化。

所以这些人被称为求死者，一旦踏出中州，只为杀敌，唯死而已。

求死者确实不能杀人，因为救人是他们维持内心的支柱，一旦破戒杀了人，坚持的信念崩塌，很快就会被黑暗吞没。

老人之前就是看黄烁的衣服不俗，明显不是寻常百姓的打扮，以为是求死者，才不顾危险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