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縯悄悄对刘秀说道:“兄弟,汉高祖的江山看来已经改为王姓了,这么大的变故,我宗室众人却无动于衷,真是令人痛心啊!”
回到家之后,刘縯暗中筹备积蓄力量,四处结交能人异士,在庄园中开始招募了不少的豪杰宾客。
舂陵国附近的安众国也在南阳郡的地盘上,距离王莽的新都国也很近。
刘崇回到国中,也在王宫大殿中召集宗室族人商议了一番。等宗室众人散去之后,安众侯刘崇把国相张绍留了下来。
安众国国相名叫张绍,是京城名士张竦的堂兄。
刘崇跟张绍谈起朝政的变动,说道:“国相,这次入朝我感到不安。少帝忽然驾崩,那孺子帝年仅两岁。如今安汉公居摄天子之位,我真担心王莽会坐大,危及我刘氏江山啊!”
张绍赞同刘崇的看法,叹道:“王爷的担心是有道理的。元帝朝以来灾异甚多,上天早已有所警示。可惜几位皇帝都没有皇子,眼见得汉运衰落,朝野之中满耳都是赞誉之声,各地称颂之声四起,难道真是天意如此吗?”
刘崇不禁回想起在未央宫前殿,宗室之人都表现得十分的恭顺,义愤填膺地说道:“反对王莽摄政的人,谁也不敢首先举义,真是我刘氏宗室的耻辱啊!”
“安汉公王莽广施恩惠,封赠赏赐,无所不用其极,无论普通庶民,还是诸侯、大小官员,甚至布衣儒生,无不深怀感念,就连你们宗室后裔,大都沾得王莽的恩惠,因此世人之心渐渐地不再思念大汉。”张绍分析着说道。
刘崇兀自叹息不已。
张绍见刘崇似有心反抗王莽摄政,问道:“王爷的想法,在下已经了然,只是想知道其他宗室对朝政有何态度,邻近封地的舂陵侯态度怎么样?”
刘崇摇了摇头叹道:“唉,别提他了。去年有九百余宗室后人参加明堂的祭祀大礼。居摄仪式,我和刘敞也都参加了。我私下和他谈过我的看法,他却没有吱声。”
张绍说道:“这也难怪,造反不是小事,要冒杀头之罪的。王莽如今声望如日中天,处处显示出他的恩德。前些时候九百零二人上奏为他请愿,其中有不少是你们汉家宗室,那时谁也不清楚他的本来意图。可是现在王莽代行天子之事,改元居摄,情况是起了本质的变化。要说起兵反莽,四年前有过叫成重的人,率领两百余人在江湖起事,后来被朝廷劝降。阳陵县任横等人也反过,自称将军,盗得武库的兵器,攻打当地官衙,释放监狱中囚徒。当年朝廷派遣大司徒掾史出兵,才将任横等人剿灭。”
刘崇被说得有点心动,说道:“那些人多是江湖上的小毛贼,难以成事。我是刘氏宗室,与他们不同。如果率领刘氏宗族起事,国相以为其他人会不会响应呢?”
张绍分析说道:“王莽似有篡国的意图,已是大逆不道的罪孽。宗室中如有人高举义旗振臂一呼,天下之人必会有所响应。王爷如想起兵诛除乱臣贼子,属下倒愿尽绵薄之力。”
刘崇听了很是欣喜,和张绍密谋策划了一番,决定高举刘氏义旗起兵反莽。张绍建议刘崇迅速和舂陵侯刘敞取得联系,先争取舂陵国的响应。
公元6年四月,张绍带领安众国兵马一百余人攻打南阳郡治宛县。这么点人马,简直开玩笑一样。
刘崇刚到达舂陵国,正准备联络刘敞响应。就传来张绍实力悬殊,被郡兵击溃了。刘崇被迫赶紧逃亡他地,家中老母和幼子都被诛杀。
长乐宫中,太皇太后王政君得到宗室造反的奏报后,有些不安,急忙把王莽召来说道:“刘氏于我王家恩重如山,安汉公如今居摄君位,弄得一些宗室不高兴,这可如何是好?”
王莽见太皇太后王政君局促不安,安慰说道:“我本来也只是想好好辅佐孺子,谁料众人发现了白石丹书,朝野内外非要我代摄皇帝。我只好顺应群臣的意愿,才居摄朝政。刘氏宗室造反之人毕竟只是个案,不足为虑的。”
“不知有多少人对你的居摄帝位心中不服,务必要小心行事了。”王政君也只是一时担心,一经王莽解释,又如一阵风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