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刘管事,不知您老过来接管这儿,未曾替您接风洗尘,区区薄礼不成敬意,还望刘老能够笑纳。”
过了许久之后,徐源回到畜事堂向刘管事抱拳施礼,随后将一封银子放在对方桌上。
刘管事坐在畜事堂中审量着他,挥手把桌上的银子扫落在地道:“你就是徐源?”
不比那些只有几人、十几人的小门派,月灵宗仅山中正式弟子就有数百人,为了供给这些弟子与各长老的修行,便产生了杂役处。
其中有负责培植栽育各种灵植的农事堂,门中炼药、炼丹、吃食等有一部分都要靠着这里;有负责采集收购各类矿产材料的工事堂,门中炼器、房屋、工具等多半都要靠这里供给;有负责饮食的炊事堂;有负责穿戴等物的浣衣堂......
大大小小总共不下十个堂口,全力负责各类闲杂事宜,以保障门中弟子修行无忧,而徐源所在的就属于畜事堂,其中养着猪马牛羊等各类禽畜,有些会被炊事堂弄走成为食材,有些是门中弟子的座驾,而有些则是修行练功、炼丹制药、绘符作法会用到,总之作用不一而足。
牧牛原本并不是个轻松的职务,因为草料、饮水、粪便等等多有繁杂处,但徐源舍得花钱,事情也就变得容易了,每天只需要骑在牛背上去山里转转就可以,因为他要放的牛只有一只。
所以相比于在授课堂听讲,他更喜欢这份悠闲的事情,自然各处银钱也使得极为大方,但却没想到堂中管事这么快就换了个人来,而且看对方的态度并非轻易能将关系缓和的。
“想要我那处小院?据说是想当外宅养妾室。”
董锤子做事情是极为扎实的,自从听刘元真说有管事想要向自家师父发难,他就已经把前因后果、对方信息等各种事情调查清楚了。
徐源思索着对方的目的,若在平常他绝不会如此张扬的弄处独院,但如今因为要修行,没有合适的地方和环境肯定是不成的,他都已经是资质那么差的学渣了,如果不从别的地方找补回来怎么成?
所以对方如果是想要财,他绝不介意多出些血,但想要他的院子却不成,这是不可退让的事情。
“刘老问你话呢,你是聋了吗?”
钱广来指着徐源质问了一句,感觉自己有些威风,他现在早已不用扫厕刷桶了。
“我那处院子,刘老是铁了心想要,难道就不能再另外谈谈?”
徐源没有理会钱广来,做为一个信守承诺的人,连称号还都没有刷出来,失约的确是他的不对,但对方四处造谣说他闲话就太过分了。
但这并非今天要处理的主要矛盾,所以徐源也不愿多费心理会,只是从董锤子给的信息中,这位刘管事是个极固执的人,许多时候不达目的不罢休。
就像他在外面县中时曾看中了个店铺,对方又送礼又请托关系说情,但他还是把铺子强占了过去,就算人家家破人亡也不在意。
“你这是在跟我说话?”刘管事皱眉不悦的道:“难道这里就没有人教教你规矩,知道什么叫上下尊卑吗?”
“刘老既然用规矩做秤杆,开出尊卑做砝码,看来想谈是没希望了,那就预祝您老以后生活愉快吧。”徐源语气平淡的道。
徐源始终认为自己是个自私的人,能和平就不喜欢冲突,能详谈就不愿意争端,这主要源于他的惰性,每一份意气相争之后都要安排众多的善后措施,才能尽可能少的殃及自身。
冤冤相报何时了,你好我好谁都好,没事别多寻烦恼,所以他喜欢与人为善,就像害怕与姜云浩起冲突,他就让对方没机会和他照面,反而花钱让对方得到成长和磨砺,拳拳之心所表达的都是善意。
对于刘管事,徐源同样希望如此,至于对方欺男霸女、逼良为娼、毁家灭族......诸般种种事情,他根本就不在乎的,顶多让董锤子安排人把那孤苦的、无依的多照料下,给份活下去的希望,毕竟他与对方毫无瓜葛,最多只能算同仇敌忾?
“刘安全你给老娘我滚出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要背着我养狐媚子,老娘今天和你没完!”
听到外面传来的声音,徐源微不可查的笑笑,唯物辩证法告诉过他,世间总是充满了各种矛盾,要善于抓取主要矛盾,他和刘管事的根本矛盾是房子吗?
不!
完全在于对方的家庭关系是否和睦啊!
你看想养妾室的事惹得发妻多么恼怒,自己拳拳之心所表达的善意可能对方根本不能理解,所以做了好事只要天知地知己知就可以了。
“徐兄,总管那儿请您过去,说门内长老准备嘉奖您。”刘元真进到畜事堂对徐源道。
没错!
回山后,徐源先去见了杂役处总管,并向对方讲了一个有证据又合理的故事,那是一个他面对阴谋宁死不屈的正义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