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着颠,反着颠,左边颠完右边颠,四面八方的摇晃起伏,失重与超重交替出现。
荀子忧站立的船头位置一会儿被冲上两三米高的浪头,一会儿重重的砸进海面,有好几次他都觉得自己要被抛进海水里。
“球帆,快点!”阿芙洛狄忒毫无同情心的催促。
她正优哉游哉的通过卫星短波通信看着网飞的电视剧,小帆船上的网络服务贵的惊人,荀子忧一天的午饭前还不够阿芙洛狄忒手中的10比特码率的hdr画面播放两分钟。
女孩在看剧间隙里忙中偷闲的瞥了眼一边的卫星云图与航海声呐红红绿绿的显示屏。
“这里的海浪连三级都没有,荀子忧,不要磨磨蹭蹭的。”
荀子忧正在船头和球帆搏斗。
他听到阿芙洛狄忒的话,转过苍白的脸看向阿芙洛狄忒。
女孩美丽的面孔在荀子忧的眼中已经化作黄世仁般的地主老财,至于荀子忧自己,自然是被万恶的地主挥舞着皮鞭压迫的白毛女。
作为一个没有航海经验的纯菜鸟,独立收放球帆这样的高难度要求实在是太为难他了。
更不用说除了阿芙洛狄忒有一搭没一搭的提示,他所能依靠的只有船舱里那本《从零开始学航海》的教学手册。
按照那本手册上的建议,接触航海两天的人所需要掌握的是“分辨救生衣的种类以及如何使用应急救生衣。”而非“如何在风浪间实地收放船首的球帆。”
荀子忧学习能力再好,面对这样的场面也要手忙脚乱的抓瞎。
这就好比你刚刚学完科一,有人抛给你一辆一级方程式,拍拍你的肩头让人去征战f1。
就是天才如阿隆索、维斯塔潘,面对这样的情况也得抓狂。
他抓住缆绳艰难的把球帆从船首的收纳包里拉出。
还没有等荀子忧把索具装好,帆布迅速在风中膨胀,要不是眼疾手快的用右脚被勾住帆船穿透的围栏,他就被扯下去了。
“天哪。”荀子忧有气无力的叫到,“帮帮我。”
想象一下,你脚下的地面是儿童乐园里的蹦床,有一百个小鬼在你旁边狂叫的蹦跳。同时你还要和体重是你两倍的柔道高手作战。
这就是汹涌的海浪与操帆给荀子忧的感触。
大海的试炼是残酷的,海洋果然是独属于勇敢者的游戏。
阿芙洛狄忒终于放下手里的手机,白了荀子忧一眼,后走到船头。
她的身体平衡性不比专业的体操运动员要差,摇摇晃晃的船头女孩走起来如履平底。她几步避开侧方的横杆(调整主帆方向的装置),走到荀子忧身边。
女孩三两下灵巧的整理好被荀子忧弄的乱糟糟的索具,语气中全然充斥着不屑。
“你作为一个男孩子,怎么体力这么糟糕?”
海面上的气温很冷,荀子忧救生衣以下裹着一件从下面船舱里找到的始祖鸟冲锋衣,阿芙罗狄忒却好似寒暑不侵的仙子。
她根本没有换衣服。
棕色短靴和白色裙装的下摆处露出一节骨肉匀停的小腿,栗色的发丝在身后整理成高高的马尾。
这样的发饰为女孩减少了几分不可亲近的距离感,多了几分青春少女的可爱与活泼。
荀子忧无暇去欣赏阿芙洛狄忒身上曼妙曲线中所透露出的青春洋溢的美景。
他跪在甲板上正吐的死去活来。
再这么吐下去,他离脱水都不远。
“你……你不安好心。”荀子忧从嗓子眼摸出指责。
“诺,你自己选的舱室,现在还怪我了。”阿芙洛狄忒无所谓的耸肩。
“要不然我们可以交换一下,船帆这些东西都由我来整理,你负责掌舵和看卫星云图与航海路书。”
女孩微笑:“我是没有意见,只是,荀子忧你可以看得懂路书和云图在说什么么?”
又是这种对待领居家二傻子语气,荀子忧快要被这个报复心极强的傲娇少女玩吐血了。
可能是在谈话间似有似无的嘲讽圣母的语气惹恼了女孩。也许是荀子忧在咖啡店里指出阿芙洛狄忒常识性错误好为人师的毛病让她恼羞成怒。
还可能是对方美丽圣洁的外表下的真实性格就是如此。
反正越接触下来,他就越觉得阿芙洛狄忒的性格就像是长着尖刺的苍耳一样古怪。
总是一刺一刺的。
荀子忧至今都没有搞清楚到底哪里惹的对方看他不顺眼。
叫阿芙洛狄忒这样名字的人不应该是高傲不可接近的冰山女神吗?
为什么会如此记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