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芙洛狄忒从椅子上跳下来后没有帮助荀子忧。站在他的座位旁边,望着舱门。
“能帮帮我吗?”
荀子忧再次请求。
对方好像根本没有听见。
穿着蓝色圆领衫的男人逆着人流向走上地效飞行器,来到他们的身边,身后跟着两个抬担架的青年。
男人指着荀子忧问道,“就是他么?”
“是的。”阿芙洛狄忒说。
“好嘞。”男人熟练的从腰带里抽出粗大的针管。
“他是谁?”正在荀子忧有些不安。
没有人回答。
阿芙洛狄忒按住荀子忧的肩膀。
“等等,你们要做什么!担架是干嘛的?”荀子忧挣扎着扭动身体。
阿芙洛狄忒胳膊只有荀子忧小臂粗细,他却始终无法逃脱。
“一点也不痛。”男人大咧咧的说道,干脆的把针头打进荀子忧的静脉。
“你这是……”
这句话还没有说完,眼前一黑,荀子忧晕倒在椅子上。
再一睁眼,头顶是明晃晃的无影灯。
消毒水味道充斥着自己鼻端。
荀子忧立刻又把眼睛闭上,默默等待三秒钟。
没有穿着白大褂的面瘫医生在自己耳边说,恭喜,颞叶摘除手术进行的很成功,从今往后你就是一个合格的精神病啦。
也没有发现自己的思维和精神又什么异常的地方,他才长舒了一口气。
“醒了吧,按照你的体重换算,注入体内的麻醉剂是40分钟左右的药量。”
熟悉的清澈嗓音在耳边出现。
“我看见你眼睛动了,醒来就不要装睡,现在时间很紧。”
荀子忧闻言坐起身,就看见已经换了一件米色风衣的阿芙洛狄忒就坐在房间的豆包沙发上,拿着本包着书皮的厚书。
阿芙洛狄忒的神情很专注,眼神明明盯着书籍没有抬头,也不知道怎么发现自己眼睛动的。
“不要用迷药这么下作的手段。直接说一声就好,像你这么漂亮的姑娘若是要对我动手动脚的,我不会叫警察。”荀子忧手支起下巴。
他以为这一路上和阿芙洛狄忒达成了某些默契,没想到还是自己自作多情。
该把他迷倒,就像对待屠夫对待肉猪一样按住自己打麻醉剂,甚至没有一言半语解释,荀子忧不由得有些没道理的怨气。
“不要担心,只是为你做了一个检查。”
阿芙洛狄忒把手上的书本合起来,不理会荀子忧阴阳怪气。
“你的情况有一点复杂……算了,让贤者给你说吧。”
“贤者同意抽出时间见你一面,他很忙,你最好快一点。”
“好吧,我没有拒绝的理由。”荀子忧耸耸肩。
他跳下床,走到这间说不清是病房还是手术室的房间门口。
“带路吧。”
“你准备就穿着这一套去见贤者?”阿芙洛狄忒指指荀子忧身上的蓝白色条纹病号服。
“橱柜里有套衣服。”
荀子忧一声不吭的走到橱柜旁边。拉开柜子,发现里面有套和阿芙洛狄忒身上样式大抵相同的衣服。
唯一区别是衣柜里这套衣服是男款。
他看看衣服,看看自己,又看看坐在一边的阿芙洛狄忒。
“如果有的选,我也不想待在这里。出于一些原因,你现在不能一个人待在屋子里。我没有任何兴趣想要窥视你换衣服。”阿芙洛狄忒皱着眉头说。
“又是我这个当事人不能知道的原因?”
“见到贤者,你的一切疑问就解开了,我保证。”
听到这句话,荀子忧很干脆的自己身上的病号服换成橱柜里的衣物。
他把自己的衣领拉平整,说:“走吧。”
五分钟后,荀子忧被阿芙洛狄忒从房间里带出来,从银色没有窗户的金属走廊里走出,七扭八拐来到一间办公室门前。
一路上荀子忧发现很多穿着同款这样制服的人,风衣外观没有差别,只是胸口佩戴着各种不同徽章以示区分。
这些人看着自己的眼神让他感到不舒服。
怎么说呢?
混合着恐惧,担忧,和厌恶的目光,像是看一头逃出动物园的恶兽。
“他们为什么这么看我,我有什么奇怪的点?”荀子忧摸着脸。
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口,他的右眼虽说视力很低,外表看起来也与常人无异。
“别管,推开门进去。”阿芙洛狄忒轻声说。
推开大门,最先映入他眼帘的不是那个被称作贤者的家伙,而是是整整一面墙的展示柜。
展示柜中放置着各式各样的矿石,从常见的水晶、刚玉,黄铁矿到少见的冰晶石、黝帘石、石陨……五花八门,应有尽有。
展示柜后方有一盏蓝色的射灯专门为这个架子打光,亮晶晶的银光从或廉价,或昂贵的标本上反射出来,漂亮的像是星河。
随便扫一眼,荀子忧就看见半透明的云母和蓝灰色的刚玉,还有一堆他认不出来的有机盐类。
这不是他想象中超能力者首领办公室的模样,到更近似于参观一座地质博物馆展厅。
“这是我闲暇时分的收藏,在业余时分,我是一个地质学矿石爱好者。它们大多数都是我自己找到的。”
浑厚有力的男声从办公室桌后传来。
“愿身如流星,如坠落处放光明。”
阿芙洛狄忒右手按在胸口,非常恭敬的朝坐在办公桌后方带着金边眼镜文件的“贤者”俯身行礼。
“愿身如流星。”中年人微笑着回应女孩的问候。
“大人,我把那个人给你带来了。”阿芙洛狄忒说。
“荀先生对吧。”中年人先朝荀子忧点了一下头,随后才对阿芙洛狄忒说,“你做的很好,先回去吧,长老会将在两小时后开始,记得按时出勤。”
阿芙洛狄忒推开大门走出办公室。
房间中只剩荀子忧和中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