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崖，你这是什么情况？”筱赋禅质问道。</p>

“队长，我……”刘崖满脸通红，不知如何作答。</p>

白天舞看了看笼中的白蛇，白蛇也看了看她。</p>

“让我看看。”白天舞语气平静地命令道，并伸出了右手。</p>

刘崖犹豫了一下，恭敬地递上了蛇笼。</p>

白天舞将蛇笼提到面前，看着眼前的白蛇，她先是一愣，接着莞尔一笑，将笼子还给了刘崖，对管家道：“让他留着吧。”</p>

“这……”</p>

她没理会管家的疑惑，微笑着对刘崖道：“你会照顾好她的，对吗？”</p>

刘崖大喜，连忙恭敬地抱拳道：“谢将军成全！”</p>

……</p>

回到剑姬城的白天舞并未第一时间告知属下自己的决定，而是清点了一下人数，并下令收拾行装，释放所有监禁的娥眉人。所有人都以为他们这是要向娥眉深入。</p>

晚上，白天舞呆呆地坐在卧房的床上，思索着要如何与年怀安交代撤军之事。她的心中很是惶恐，担心将士们会对她失望，担心自己会想当年的父亲那样孤立无助。</p>

当年父亲一定也面临了这样痛苦的抉择吧。</p>

如此想着，她不但理解了父亲的全部作为，更是为父亲能够有勇气做出那样的决定而骄傲。</p>

幸运的是，此时的白天舞并不是孤身一人。每每想到还有一个人在无条件支持着自己，白天舞的心中都会涌起一股暖流，让她的情绪不至于崩溃。</p>

“谢谢你，主人。”一个白色身影出现在了窗边，在银白色的月光下显得格外清冷。</p>

“原来你是只蛇妖。”白天舞看着那月光下纤细的轮廓，微笑道，“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要变回原形？不愿再做我的婢女了吗？”</p>

月儿摇了摇头：“不，能够侍奉主人是月儿的荣幸。只是发生了一些事情，我不能再以月儿的身份出现了。主人若不介意，我便做一条普通的白蛇，继续待在主人身边。”</p>

“刘崖的事……”</p>

“他对我的感情我知道。我真的不忍心再看他痛苦下去了。”</p>

“那你打算怎么做？”</p>

“我想……抹除他的记忆。”</p>

“这样会不会对他不公平？”</p>

“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他。所以我迟迟下不去手。这也是我这几日留在他身边的原因。”月儿顿了一下，继续道，“既然主人回来了，还请主人为我定夺吧。”</p>

“这……”白天舞苦涩地笑了笑，“你还真会给我出难题啊。”</p>

思索了片刻之后，白天舞再次开口道：“明天我去和他聊一聊吧。”</p>

会做此抉择，除了是念在与月儿的感情之外，也是为了尽量拖一拖关于撤军的讨论。对于如何与将士们交代，白天舞还没有想好。因此她决定暂且放下此事，换一换心情。</p>

同时她也想趁此机会判断一下，若自己真的与剑锋帝国决裂，他们会跟随自己，还是帝国。</p>

对于白天舞会主动来找自己，刘崖还是颇为惊讶的。倒不是他们平日里不会交流，而是因为日常交流不过是些简单的问候与关怀。</p>

对于此次白天舞来与自己坐下来谈心，问起自己的情感问题，他还是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p>

“对不起，将军。我知道与府内的人产生感情不合规矩，可是我……”</p>

“没什么不合规矩的。”白天舞打断了他的忏悔，“月儿是个好姑娘。喜欢美好是人之常情。若是她还在，我也会支持你们的。”</p>

“真的吗？”刘崖猛地抬起头，眼中光芒闪烁了一瞬，随即再次黯淡了下来，“可是她已经……”</p>

“她的事小云已经告诉我了。对于她的离去，我也很悲痛。但是斯人已逝，想必月儿也不会希望你一蹶不振下去吧？”</p>

刘崖紧紧抿着嘴，低着头没有说话。</p>

“我也曾失去过重要的人，亲眼看着他死在我面前。我因此沉沦了很久，甚至想过了结自己的生命。”</p>

刘崖惊讶地抬起了头。对于白天舞的事迹，他自然有所耳闻。可他无法想象这个可以说全天下最年轻有为的剑豪居然有过轻生的想法。</p>

见刘崖提起了兴趣，白天舞继续道：“但生活总要过下去的不是吗？就此沉沦并不是可行之路。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还有使命要完成。”</p>

她顿了一下，又继续道：“当然，夜深人静时我也会想起他，有时也会哭着惊醒。很多时候，我都希望能够一死了之，去天上与他相会。</p>

但是为了帝国，为了镇西军，为了白家，也为了不让世人再遭受我曾经承受的痛苦，我还是要装作坚强地活下去。</p>

我时常会想，要是我不曾遇见他，或是能够彻底忘记他，也许就不会这般痛苦了。”</p>

感同身受，刘崖听得很是认真。他紧紧地盯着白天舞那隐隐闪着泪光的双眸，双手用力地抓握着袖口。</p>

一旁的白蛇此时已经凑到了他微微颤抖的手旁，轻轻蹭了上去。</p>

白天舞犹豫了一下，终是开口问道：“如果可以的话，你愿不愿意忘记关于月儿的一切？”</p>